很怪。 可比她想的还有意思些。 落下那吻后,薛秉舟的脑袋就已不大转得动了。 脑子里像是有人举着小锤,叮叮咚咚地敲个没完。 思绪是乱的,直起腰身的动作也格外僵硬。 与他常年感受到的寒彻不同,她的面庞分外温暖。 唇上似还残存着一点温度,他抿了下,说话仍是连不成句:“这样,可算数?” “勉勉强强——你先将身上的水弄干吧。” 奚昭拎着他袖口的一角,提起。 袖子已干了,可袖中的手还沾着河水。 “这样都不愿拉你的手。” - 无常殿,后院。 薛无赦半躺在这无常殿中唯一一颗高树上,手枕着脑袋,垂下的腿一晃一晃的。 那血红昏暗的天他望了几百年了,可到现在都没看腻。 密布彤云中,总能窥见些新意。 但此时他的注意力却不在那乱云上,而是瞧一阵,便往院门口望一眼。 都已小半天了,那两人怎还没回来。 如此瞧了百十来回,院门口终于出现人影。 却仅有一道。 薛无赦跃下树,三两步上前。 “秉舟?”他有意往他身后张望两眼,“怎就你一人?” 薛秉舟面色如常:“她去了阴阳殿,知蕴有急事找她。” “这样么……”薛无赦从他脸上没瞧出什么异样,哼哼两笑,“我好歹算你兄长,何至于防贼似的防我?将我一人丢在这无常殿也就罢了,竟还往身上施了术法。怎的,怕我笑你不成?” 从薛秉舟出去开始,他就察觉到不对了—— 许因为是双生子,他二人时常能感受到彼此的心绪。哪怕离得再远,也能探知一二。 可今天,从头到尾他都没感觉到丝毫。 分明是薛秉舟往自个儿身上设了什么术法,好隔开了两人的情绪。 薛秉舟说:“不知定数的事,不免紧张了些。” “知道知道,又不会因为这事怪你。”薛无赦面上含笑,“怎么样,今天玩得如何?该不会又闷头闷脑,只等着那奚昭来说话吧?” 他自小便了解他这胞弟的脾性。 性子温吞,也沉默寡言。 正因此,那些个鬼差才误以为他不好来往。 但接触久了便知,他二人有着如出一辙的任性。 薛秉舟一时没应他。 薛无赦以为自个儿猜中了,便拍了拍他的肩道:“这回错过了也不打紧,下次再找机会。大不了我帮你——” “我说了。” 薛无赦微怔,手恰好搭在他肩上。 薛秉舟迟缓地抬起视线,看着他。 “我将心中所想,全说与了她。” “这样么?”薛无赦眼中又见笑,搭在他肩上的手却不自觉拢紧了些,“那她如何应你的?” 薛秉舟别开眼神,道:“她说对我不太熟悉,暂且也没有结道侣的想法。” 薛无赦顺势抬手,乱揉了把他的脑袋。 “至少与你直言了,没说假话诓你。秉舟,无需将这事放在心上。” 想来也是。 就连那蛇妖都没能博得一二心意。 他这胞弟,性情难免木讷了些。 刚这么想,他便听见薛秉舟道:“但她说可以慢慢熟悉。” 搭在发顶的手一顿,薛无赦脸上的笑也滞了瞬。 薛秉舟垂着眸,语气轻得仿佛自语一般。 “她还允我,亲了她一下。”他稍别开脸,看不清神情,仅见颊上红晕,“额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