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过身, 让月郤进门。 进了房间, 月郤看向月问星, 拧眉。 “深更半夜跑这儿来做什么?” 月问星也蹙眉看他。 “你能不能——”她刚将语气放得狠厉些, 陡然想起奚昭就在旁边,便又软下声音,“我凭何不能来这儿?若非我要找昭昭, 你只怕现在都还在守着鬼域的信。” 月郤语气平静:“现下不是在府里,没禁制藏着你的鬼息。白日里就被薛家那两人察觉到了死气, 还是说你想跟着他俩去鬼域?若如此,我也不拦, 你尽管随他们去。” “知道了!”月问星起身, 苍白的脸上划过丝恼怒。 趁着奚昭转身关门的空当, 她快步走向月郤。 近身的瞬间散作鬼雾,消失不见。 鬼雾拢来, 月郤只觉像是掉进了冰湖里,好一会儿才渐渐回暖。 恍惚片刻后,他发觉自己并没像之前那样失去意识。 他拢了拢僵硬的手,望着毫无血色的掌心。 应是月问星这些时日消耗了太多鬼气所致。 仅一个关门的工夫,奚昭再回身时,身后便只剩月郤一人了。 ? 月问星呢? 刚刚不还在这儿吗? 不等她开口问,月郤便解释说:“问星需要藏匿住身形,以免被薛家人看见。” 奚昭颔首以应。 “那我便先回去了。” 月郤提步往外走,但行至门口,又转身看她。浑身没什么精神气,活像株蔫了的树苗。 “绥绥,我能不能……能不能留在这儿?便是蹲在角落也可以!不出声,也不动。” 奚昭:“……你是蘑菇吗?” 月郤紧绷着脸,没说话。 他难以解释。 但自打清醒后,只要看不见她,便会心慌得厉害。时间一久,又会陷入现实与虚幻不分的癔症中。 奚昭想了想:“那儿有床被子,你要不怕冷不嫌硌得慌,便在窗边矮榻上睡吧。” 闻言,月郤那疲乏无神的眼中总算有了些许熠熠光亮。 他也没骗人,直到奚昭吹熄蜡烛躺下了,都没听见窗边传来半点动静。 像没这个人一样。 但没过多久,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虽闭了眼,可她总能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身上。炽热坦诚,便是隔着床帘,也如六月烈阳般让人忽视不得。 翻来覆去好几遭,奚昭终于忍不住拉开床帘。 果不其然,幽幽月光映下,勾勒出一双模糊的眼眸——月郤便侧躺在那儿,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见她拉开床帘看他,他忙道:“现下时辰还早,可以多睡会儿。” 奚昭:“……” 她知道。 她这不刚睡一炷香的工夫么? “你总盯着我做什么?”她问。 月郤不语。 因着长时间睁着眼眸,眼眶也有些酸涩。 但他不敢阖眼,唯恐下一瞬她又会消失不见。 奚昭披了件外衣,走至榻边,躬身看他。 “阿兄,为何不说话了?” 月郤坐起,双臂搭在盘起的膝上。 那常常高束的头发这会儿披散着,透出些萎靡不振的意味。 “我……”他攥紧手,声音弱了下去,“看不见你,会有些,心慌。” 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显然还不适应这般直白地表露情绪。 也是离近了,奚昭才发现他脸色分外苍白。但唇又是红的,因着情绪不稳,还在轻颤。 她还没看见过他这样,只觉新奇得很。 半晌,她忽然冒出一句:“阿兄,要接吻吗?” 月郤一怔,抬眸看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