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边界的锦慈城,顺着东街走三里地,有一处花市。从左往右数第三间店铺,卖花的是个五百年修为的银杏妖,除了花还兼顾卜卦。” 奚昭:“……” 要说得这么详细吗? 她收着了那簇花,由衷道:“我挺喜欢的。” “嗯。”薛秉舟抿了下唇,“喜欢就好。” - 屋外高树上,薛无赦懒懒坐在树枝上,一腿曲起,另一腿垂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没出息。 送簇花连门都没进。 他移开视线,心绪在紧张、窃喜和一丝莫名的烦躁间来回跳着。 到最后,他竟有些分不清哪些情绪归属于他自己。 好没意思。 他往后一倚,开始不受控地想起些事。 想她收着那花会说些什么,喜欢还是不喜欢。 要是秉舟真言宣出心意,她又会如何答复。 越想,心底的那丝烦闷就越是占了上风。 约莫一刻钟后,薛秉舟终于出了那院子。 光看脸,着实瞧不出情绪好坏。 但一见着薛无赦,他便开口道:“兄长,我好像更喜欢她了。” 薛无赦轻笑一声:“那不挺好?怎么样,花送出去了?” “出了些意外,不过她收下了。”薛秉舟稍顿,“我还约了她明日去山上玩。” “哦。”薛无赦侧过身往山下走,没看他,语气却轻快,“几时啊?别太晚,免得父王问起这事。” 薛秉舟沉默片刻,才道:“她说不去。” 薛无赦顿步,转身看他:“什么?” 薛秉舟却未应声,而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兄长,”他直言道,“你好似很高兴。” 薛无赦挑眉:“我是担心你在外面玩得太久,叫父王知道了。若他知晓奚昭,定要发现阴阳簿的事,届时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这样么。”薛秉舟垂下眼帘,“她说有其他事要忙——兄长,我是不是很无趣?” 薛无赦:“……” 终于发现了么? 他道:“你怎会这样想,这一路上也没见谁骂你声闷罐子。” 薛秉舟说:“她好像不太舒服,房中还有些许死气。我问过她,但她没说。” 薛无赦眉一扬,忽想起了那几枚鬼核。 但他没提起此事,只道:“兴许是别人的隐私。藏在心里的事儿不愿说,与你有没有意思又有何干系?” 薛秉舟思忖半晌,方才点头。 记挂着那几枚鬼核的事,都已开了鬼域大门了,薛无赦又借口有东西落在伏辰山,折返回来。 找到奚昭时,她正在给那簇干花剪枝。 门没关,薛无赦轻敲了两下。待她投来视线,他才问:“小寨主,你用了那几枚鬼核?” 奚昭先是往他身后望了眼。 确定薛秉舟不在,才点头:“你那弟弟差点就发现了,说这屋子里有死气。” “放心,不与他说。”薛无赦进门,“之前还想跟你说怎么吸收那鬼核里的气息,不想你已经弄好了——可有哪处不合适?” “没。”奚昭说,“驯成契灵了,方便得很。” 薛无赦脸上的笑僵了瞬:“什么?” “契灵,刚开始的确有些麻烦,不过很快就听话了。”奚昭手指稍动,便有一缕死气缠着她的盘绕而上,顷刻间又散尽。 薛无赦彻底僵在了那儿。 等会儿。 谁会把灵鬼驯成契灵的? 依着常理,不该是绕着走吗? 良久,他终于回过神,又忍不住想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