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粟呆立当场,明明是他先在妈妈和师父之间游移, 可郁霈真的满足了他的愿望他又觉得像是被人抛弃一样。 “师兄,我是不是做错了。”初粟像抓住救生浮木一样抓住秦修逾的手,“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明明师父对我那么好, 我还辜负他不听他的话。” “不是。”秦修逾揽住他肩膀,轻拍了拍这个由他养大的小孩, 低声说:“你没做错什么, 他以后还会有很多徒弟, 有很多喜欢崇拜他的人。” 初粟还是觉得难过,“可是……” “没什么可是,如果你以后想他了可以随时找他的视频去看。”秦修逾看了看桌上的怀表以及那支普通的圆珠笔,顿了顿:“他愿意放你走, 一定也是希望你能和你妈妈在一起,你不要多想。” “会吗?” “会, 不然他为什么送你怀表。”秦修逾拍拍他肩膀, “去收拾东西吧。” 初粟迟疑着:“我能不能再住几天?” 秦修逾提醒:“你妈妈在等你,她最多后天就要走了。” 初粟的东西不多,除了一些衣服之外只有不方便带走的日常用品。 那套粗糙的戏服是他自己买的二手处理货, 另一套刺绣精致挺括华丽,是郁霈给他置办的。 他和岑忧一人一套,他唱西楚霸王项羽,岑忧唱虞姬。 初粟摸着戏服又想哭, 一偏头看到桌上没用完的药,还有一个针脚不太好的膝套, 是郁霈亲手给他做的。 他先前没有注意到,现在越想越觉得郁霈在他身上花了很多未曾明说的心思,懊悔瞬间压过了他对家的渴望。 初粟吸吸鼻子,将那些东西放回原处。 秦修逾站在门边看他收拾东西,单薄清瘦的少年鼻音浓重。 他从来没见过初粟这么爱哭,就连自己逼他在郁霈和自己之间做选择,他也没哭成这样。 他知道自己没那么重要,那唯一能与郁霈和京剧抗衡的只有初粟渴望的母爱。 初粟还小,他没吃过京剧的苦,只看到了郁霈在网上的风生水起就天真的对京剧抱有期待。 起初他也纠结过、拉扯过,一旦初粟出国可能就是永别,但只要他能过得好,不用承受困苦潦倒,他做什么都愿意。 “师兄,我收拾完了。” 秦修逾回过神,帮他拉过箱子率先出了门。 岑忧站在门外,“师兄,你要走了吗?你还回来吗?” 初粟当场红了眼,却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只能说:“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唱霸王别姬了。” 岑忧抿了抿唇,轻声说:“你走了师父会很伤心的,你能不能不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