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庭搁下茶盏,又说了自己:“我今晚也得好好睡上一觉,昨夜也是一夜没睡好。” 徐静依:“……”问你了吗?关心你了吗?你睡得好不好,与我何干呢? 若是前世,比这更尖酸的话徐静依也能张口就来,她丝毫不在意顾容庭听后是否会难受。但这一世,她却不会这样了。哪怕心里并不关心、不在意,她也会装一装,装着关心一二的样子。 于是徐静依勉强挤出笑来,关心说:“既如此,二爷不若现在就去休息吧?我还得有好一会儿呢,二爷不必等我。” 顾容庭却说:“时辰尚早,睡也睡不着,再等等吧。” 徐静依:“哦。”无所谓。 顾容庭把自己想表达的信息表达了出去后,便没再继续坐那边碍她眼。他起身离开了,坐去了一旁窗下,捧着本兵书在看。 自幼跟在外祖父和舅舅们身边长大,虽在外祖家也念过些书,但书读的却不算多。如今既知未来路,且未来之路也并不平坦,他自要抓紧时间狠下功夫。 徐静依起初并未察觉到异常,还是顾容庭已经走开后,她才突然间想到一件事。 若如他所言,他昨夜一夜都没睡好,那她昨夜看到的他,是装的吗?那兄嫂的房事,也叫他听了去? 也就是说,昨晚他们二人都是在装睡,都一同听了那些去。 想到这个,徐静依更是满脸火辣辣的烫,似是整个人都烧起来了一样。 她悄悄侧头朝坐在窗下的男人望去。 只是她目光才朝他送过去,他便也望了过来,二人的正好撞上。 徐静依没勇气同他对视,匆匆收回了目光。 此时此刻,她不得不庆幸方才有一口咬定自己昨夜睡得很好。如若不然,叫他知道了自己昨夜其实也听到了,岂不是更尴尬? 次日,顾容庭早早起来去军营,徐静依则早早起来准备回娘家去。 如今觅到了合适人选后,马嬷嬷也不必再日日外头奔波了。徐静依把萍娘的情况据实说给了马嬷嬷听,马嬷嬷也直道这样身世和品貌的人,是再合适不过。 “姑娘之后行事要步步小心,免得叫柳姨娘抢了先机去。”马嬷嬷也担心那柳氏会搅和了这好事儿。 徐静依目光严肃:“放心吧,事关我母亲,我必会步步稳妥。” 回去后,徐静依照例先去徐老夫人那里问安。之后,才跟着母亲回了母亲的院落。 待回了袁氏院子,关起门来后,徐静依立刻道:“我已经帮母亲物色好了人选。” 突如其来的这样一句话,说得袁氏一时间懵在了那儿。但很快,她也就反应过来了女儿此话之意。 这两日她也有一直在想着这事儿,只是没想到,竟会这么快。 说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但既是和女儿之前就商量好的事,且她也早对那个人失望透顶,如今即便他再多一个妾,又有什么呢? 所以,袁氏内心的淡淡伤感一闪而过,很快便镇定下来,好好的同女儿议起了这事。 “那是谁家的姑娘?你又是怎么找着的?”袁氏问。 徐静依便把同萍娘的相遇据实说给母亲听,袁氏听后对萍娘也很有几分同情在。 “那她是心甘情愿的吗?她身世已经很可怜了,若非她自己也情愿,还是别把她扯进来的好。”毕竟,不肯做老员外的妾,如今做这侯府世子的妾,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也就是侍奉的夫主可能年轻一些,侯府门第高一些。但在袁氏心中,妻妾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宁为穷人.妻,不做贵人妾。 徐静依知道母亲心地善良,但她说:“若能有别的选择,或许萍娘不会答应下来。但她父母双亡,又有弟妹要养活,且她自己又被当地的乡绅流氓盯上。如今世道尚不安稳,她这样一个女子,又能去哪儿好好过日子呢?她是个聪明的女子,这条路或许不是上上选,但也绝对算不上下下选。她图个庇护,我们图个子嗣,各取所需,也不存在是我们趁人之危。” 袁氏轻叹了声,倒也没再说别的,只问女儿:“只是这事万一你爹不同意怎么办?”那柳氏很是有些手段,就怕她回头哭一哭,他就会坚决反对。 但凡想到有这种可能性,袁氏的心还是隐隐作痛。 徐静依则去握住母亲手,给予安抚,并说:“为侯府子息考虑,又选的是良家女,到时有祖父祖母在上,不怕父亲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