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枝穿着玉白的箭羽纹和服,细软的头发挽成天神发髻。她身上带着来自山林的澄静寒香,红色八重樱绢花垂在光洁的额前,随着走动簌簌地摇晃。 “夫人,为什么不将窗户放下来?” 今枝拖着衣摆走过这间屋子,阖上窗,将那缕照在绘椿夫人脸上的红光挡在外面。 屋内黯淡下来,雪白的榻榻米便泛起冷光。今枝从朦胧柔美的暮色里走来,拢了拢拖在地上的衣摆,坐在了绘椿夫人身边。 话题接了下去。绘椿夫人紧紧攥着今枝的手,眼神放在窗格上,冷笑,“他死了倒也好。” 今枝安抚地拍了拍绘椿夫人的手背,柔声向对面的客人说:“不要把夫人的气话放在心上,今紫因竹内先生而死,绘椿夫人不待见他。” 宫纪对今枝轻轻摇头。她的目光触碰到今枝那张清澈凛人的脸上,瞬间意识到——今枝对竹内真嗣的死毫无感触,她也厌恶着竹内真嗣。 宫纪继续问:“今紫小姐在什么时候出殡?” 这次换成了今枝回答,她说:“9月7日。在中午十二点,花见小路人最少的时候,送葬场的车会到这儿来。9月7日,那辆车从这里带走了四樽棺材。” 坐在身后的矢川明把这些回答记下来,笔尖摩挲的声音响在阒静昏寐的厢房里,宫纪的神色也放缓下来。 “最后一个问题。”她看着今枝,柔声问:“今紫小姐在哪一天死亡?” 今枝一只手被绘椿夫人交握着。听到这个问题,她美丽的眼睛眨动一下,像蝴蝶的翅膀开合。 “9月5日。”她说。 趁着最后一点暮色,绘椿夫人提着一盏灯,带她们去庭院后边看棺材。 这是一间沉默空荡的木屋,绘椿夫人打开门口挂的锁,刷一声拉开大门,细小的灰尘冒出来,荡在提灯周边。 借着一点微弱的光,站在门口的人看到了一樽青白棺木的圆钝边缘。 “虽然这儿开业的家家户户都停着棺材,但要是让客人知道了,难免会嫌晦气,所以棺材会被放在最不起眼的屋子里。” 绘椿夫人拉开灯,照亮了那樽等着死人踏进去的棺木。 宫纪和矢川明走了进去,今枝停在门外,背对着流动的青色暮霭。 这座房间只有墙面、角落和门缝里藏着薄薄的灰尘。那樽棺材停在房间一角,由再普通不过的木材钉成。 虽然花纹不同,但这口棺材和塞着竹内真嗣尸体的棺材是同一尺寸。 矢川明摸了一把棺木边缘,转手来看,手指上干干净净。 “你们时常打扫这间屋子吗?” “今紫死后,我来打扫过一遍。”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