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 他从桌案书堆中取出自己抄的书,烧在火中,直到成为灰烬,才看向前来送炭的邬意:“什么时辰了?” 邬意想了想:“辰时差不多过半。” 邬瑾走到门边,看向堡寨方向:“和谈开始了。” 高平寨外,日光已盛,毫无遮挡地落在枯草砂石地上,金、莫两方士兵夹道而立,旗帜在寒风中翻滚,枪尖上凝结一点金光,浮光耀目。 士兵拱卫一座小小穹庐,皇子、文臣带来的护卫、随从悄无声息出入穹庐,送上茶点,穹庐中,魏王与金国皇子对坐。 小皇子年幼,不到九岁,生的瘦小,身后四个护卫寸步不离,守卫森严,对面稍有动作,四个人八只眼睛便望了过去。 侯赋中吵的口干舌燥,喝一口茶,忍住火气:“以三川寨、横山为界,双方撤兵,这是我们的底线,实难相让。” 对面冷笑道:“如果以三川寨为界,就不叫双方撤兵,叫我们单方退让,你们需要付出诚意。” “你们若不撤兵,我们照样可以将你们驱逐出界,既然和谈,你们也该拿出诚意,而不是一味索要!” “我们的诚意就是坐在这里,城池边界,是我们打下来的,必须一切如常!” “以三川寨为界!” “以高平寨为界!” 第359章 誓书 “三川寨!你们不让,我们照样打你们出去!” “你们有这打的本事,怎么还谈和!高平寨!” 斯文臣子言语之间越发放肆,侯赋中和李清一展文人所长,变着花样,一下骂金虏“何物等流”,一下骂金虏“头钱价奴兵”,一下骂金虏“田舍奴”,花样百出,金虏汉话懂的有限,但也知不是好话,立刻反唇相讥。 唇枪舌战之间隔着的一条长桌,便是楚河汉界,只能唾沫横飞,不可刀剑过界。 游牧卿站在穹庐外,有些惊讶,暗道读书人的嘴原来也挺野。 莫千澜坐在魏王身侧,听着双方吵闹不停,并不参与,闭目养神。 争吵持续四刻,仍然未出结论,两边人马累的喘息不止,有了片刻沉默。 金皇子忽然开口:“如果是莫家驻守宽州,我们可以让至三川寨为界。” 他的汉话说的不好,一句话磕磕巴巴,却让穹庐陷入漫长的安静。 侯赋中与李清瞪大双目,满腹言语戛然而止,虽未开口,却有种无声的哗然在人心底响起。 魏王牙关紧咬,在这一刻明白黄义仁所说的都是实情。 和谈结束,莫千澜保住莫家在宽州一席之地,他这个王爷自然也没有了用武之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