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之上,皇帝为了边关太平,不得不放她回宽州。 谁替她通敌? 是留在堡寨中的殷南,还是留在宽州城的殷北? 还是种家庆的孙儿种韬? 又或者,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莫聆风已经有了新的臂膀,却从未对他提起? 寒风刺骨,吹的他凉彻心扉,浑身僵硬,两手拢在袖中,攥紧了拳。 莫聆风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为了一头猛虎。 她藏在迷雾中,任谁也看不清她的真面目。 她什么都知道,她的眼睛能看清楚任何人。 她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皇帝、魏王、祁畅,他们以为他们在落子,在做局,却没料到莫聆风的棋,还没走完。 她防备除莫千澜之人的任何人,包括他——不,也许不是防备,而是知道他们的道不同,所以不让他沾染。 他猛地起身,抬起一只发麻的脚,迈步下石阶——他要去见莫聆风,兵临城下,要用无数性命去填! 脚一落地,整条腿都像是被千万根针在扎一般,他回过神来,停在原地——兵临城下,莫聆风不仅能以此破局,还能得到更多。 可他的沉默,无疑也是屠戮的共谋,且并非他第一次和莫家共谋。 慢慢收回脚,他想自己是真小人。 除非他能想到比这更好的办法。 第296章 乱糟糟 此时宽州朔河,已经冰冻,战马不再在此饮水,宽州前往堡寨的吊桥却时常放下,以便谭旋在宽州和堡寨中往返。 马场上仍有士兵巡视,却并非莫家军,而是济州驻军。 堡寨中,殷南坐在门口擦刀,莫聆风远在京都,她因此了无心事,将刀擦的心无旁骛。 寒风带来金虏方向的气息,是马粪、黄沙、枯草、生铁的气味,拂过堡寨中棋格般的屋脊,又将嘈杂的声音带入殷南耳中。 自莫聆风走后,堡寨总是嘈杂。 谭旋与济州来的两位副都统制总在窃窃私语,他们之间的耳语之声如同一滴水,滴入原本平静的湖泊,惊动整个湖泊。 种韬从帐中出来,找到殷南:“刀又没染血,总擦干什么?” 殷南充耳不闻,擦个不住。 种韬上前一步,意图抢走她手中细布,手伸到一半,殷南看向他,他火速收了手,并且双手抱胸,藏起两只手掌。 蹲身坐到门槛上,他压低声音:“莫将军不许你意气用事,又没说不许你杀人,眼下人心思动,你不杀鸡儆猴,难道还等着谭知州继续收买人心?” 殷南收了细布,拿起刀细看。 刀是镔铁雪花纹刀,吹毛即断,映着她没有情绪的脸,显出一副凶相,其实她只是脑中空空,什么都没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