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他看了眼日历。那个数字被圈起来像靶心一样。但他根本看不清。那些在他眼里都是毫无意义的线条了。 “去掉标记,那天巡查星域。” “可是.” “走吧。” 可是那天还在三个月后。元帅什么时候会在这么久之前确定某项行程了? 副官不得其解,但元帅嘱咐,他还是这样做了,还把三个月之前做的标记也给一并清除了。 日历关闭,指挥舰里骤然一片黑暗。 他们看到那隐隐亮起的蓝光里,没有光也没有人,只有两个晃动的人影。 周行俭说:“谁告诉你宗礼手里有你需要的消息?” 她不说话。 他继续问,严厉语气:“盛漱。” 他习惯了用这样的语气:“你知不知道你在——” “没有人告诉我。”她忽然截断他那句话。 “是我自己想。” 周行俭的身影滞了一下。隐隐的蓝光似乎都有心脏在作为泵送中心,一下一下起伏的,很有规律,但这一刻,它停了一下。 盛漱说:“是我觉得我应该定下了。毕竟我没有家族,如果不背靠左域已有的势力,被拉下去,其他贫寒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将领也会被拉下来。” 她不能退。 周行俭似乎想说话,但周遭黑暗无孔不入,他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盛漱:“或许你觉得我变了。”她笑了一下:“但这只是我摸索出来的安全法则而已。” 她和他擦肩而过,周行俭听到声音从他喉咙里溢出来:“我明明说过,你有困难可以来找我。” 她停住了。 就在那里。她说:“可我不想一直这样下去了。” 周行俭呼吸变了。他转过身看她。 盛漱笑了下:“师兄,你会和我结婚么?”这句话来得太突然,她表情也很平静,以至于他有一瞬竟然真的觉得这是个邀请。 她却已经自言自语道:“不会的,师兄。” 这两声师兄像封印。 盛漱转过身。她的脸从黑暗里露出来。是他不敢直视的,他看着长大的样子。她那么明亮俏丽,简直是他不敢靠近的样子。 所以他也站在那,背着光听她说: “我也不会了。” 他们两个都已经做了选择。那就向前走吧。 属于盛漱的人影消失了。 周行俭站在黑暗里,想摆脱这片刻不受控制。 可她和宗礼每一次见面都深深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到了指挥部,副官提醒他,周行俭睁开眼,看见天从微亮变得暗淡,明亮部分在两部分分割线的缝隙之中,被一点点吞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