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放回匣盒,收于妆台上。 一连多日,秦桢都没有踏出过鹤园,傍晚时分漫步院中消食时,常常会?睨见立于院门口的欣长身影,他静静地站在那儿,身前是鹤园值守侍卫抬起拦住去路的手。 他们隔着偌大的院子遥遥相望。 即将入秋,漫天的炽热烈阳渐渐消散,留下阵阵凉爽的秋风,而沈聿白手?臂的伤势也逐渐好转,掩藏在衣袖下的纱布也悄然被取下,与此同时,一封又一封的信件递入了?鹤园。 初秋的清晨泛着凉意,霜落打垂了?院中的花枝,宣晖园的信件也一如既往地送入鹤园。 锋利潇洒的字迹洋洋洒洒地印在信纸上,与她描述着近段时日京中的趣事?,小到?各处铺子吆喝的活动?,大?到?官府筹备举办的大?型活动?,都给她描绘而出。 秦桢翻阅完信件,闻夕也领着丫鬟们端来了?早膳。 她不疾不徐地叠好信件,工工整整地放入信封之中收好,起身时余光瞥见窗棂外微微飘起的濛濛细雨,问:“雨下了?多久了?。” “寅时就开始下的,雨势看?似微小,不过下了?这么久地上也都已经被浸湿。”闻夕边端着清粥放置桌案上边抬眸回道,瞥见姑娘若有所思的神色时沉吟须臾,又道:“世子送来信件时,鹤一有在撑伞。” 听?闻最后一句话,秦桢敛下凝着雨幕的眼眸看?向?闻夕,走到?妆台桌案前坐下,也没有否认是在担心沈聿白,“他的伤口愈合没有多久,不适合淋雨。” 闻夕莞尔一笑,净手?给秦桢梳妆打扮。 如果说之前她还?不懂,如今也慢慢明?白过来,姑娘这是不再排斥与世子相处,两人之间?也隐隐有些情况。 不说前些日子送入鹤园的玉佩被好好地收在妆台显而易见的位置,就说接连不断送入鹤园的信件,虽说姑娘没有回信,可送入的信件姑娘也一封不落地看?完将其收整叠好装入匣子。 胡大?夫诊治后确认的伤势恢复情况消息,也准时于傍晚时分送入鹤园。 对于当下的情况,闻夕是即担忧又欣喜。 忧的是不知道重新踏入这段漫长河流对于姑娘而言是否是好事?,喜的是由衷地为姑娘感到?高兴,高兴她能够重拾尘封心底的爱意,不再压抑自身的情愫。 初初离开国公府那年,秦桢入了?卧阁后闻夕没有回到?房中,而是不安地坐在院中檐下守着,也就在那时,她常常听?到?卧阁中传来强压下仍然止不住溢出的哽咽声。 这样的深夜持续了?很久,久到?闻夕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这样的深夜。 后来,她不再听?到?卧阁中传来哽咽声,渐渐地以为姑娘是丢开了?这份喜欢,直到?世子再次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中,闻夕又在姑娘的眼中看?到?了?悲愤、难过、不解,以及会?做出回击之姿。 她不觉得这些情愫是好的,是极其令人难捱,可对于姑娘而言,也是鲜活的。 “闻夕。” 温柔中略含娇俏的话语响起,唤回了?闻夕飘扬的思绪。 不等她回话,秦桢又道:“你等会?儿去和姨母说一声,雨停后我们出门走走。” “是。”闻夕回答道,手?中的长角木梳慢条斯理地穿过乌黑秀发?,“是要出府吗?” 秦桢颔首‘嗯’了?下,凝着妆镜中的自己,“回院中将尚未完工的玉饰带回来。” 她入住鹤园的翌日,西侧院就被清洗打扫出来做她的雕刻之地,所需的工具也在当日就送入鹤园,不过仔细算来,她也有近个把月没有动?手?雕刻过玉石。 不是鹤园中的玉石不合心意,也不是崭新工具不合心意,只是她被歹徒掠走之前就开工雕刻新的玉饰,彼时想着回到?京中再进行精雕,谁知意料总是突如其来的,玉饰的雕刻工作也由此被搁置下。 更何况长公主命她雕刻的玉饰仍放在院中,也需前去搬来寻个时日送去长公主府。 雨幕是申时五刻停的,缕缕阳光撕开雨雾阴霾,洋洋洒洒地落下。 漫步于长廊中,隐约能够闻到?泥土与芳草相知交融的淡淡清香,经受过长时间?雨幕洗礼的花朵脊骨又往下垂落了?几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