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我没有看错,适才走入兰芳阁的应该就是传言中?的秦桢?”李宥闻挑了挑眉,想?起不久前掠见的倩影,也着实令人眼前一亮,“小妹如此关?心?她,是怕她又夺了沈聿白的心??” 李绾年?漆黑的瞳仁暗了几分,沉默不语地看向兰芳阁。 她不是不问世事的女子?,对沈聿白和秦桢的事情也有所耳闻,既然秦桢如今已经没了那个?意思,依她看来就应该远远地消失在京中?,而不是跟招蜂引蝶的花蜜似的,四处招摇过市。 父亲虽对她说过,事情未成之前应该要低调行事,可得知?沈聿白一连多日都来璙园时,她也忍不住来这儿瞧瞧,谁知?竟然会在这儿遇上秦桢。 那一刻,李绾年?的心?情是难以言说的,只想?着紧着地将秦桢推离沈聿白的生活中?。 若是哪日重燃旧火,对即将要入主沈家?的她岂不是不利。 思及此,李绾年?不动声色地睨了眼玩世不恭的李宥闻。 他爱美人,院中?美妾也不少,虽然玩得花了些,可人的品性也能?够说得过去,而秦桢又是和离过的,想?来也正正好。 渐渐的,李绾年?心?中?有了计量,看向他的目光深处的鄙夷渐渐散去,轻咬唇瓣,垂眸道:“她生得靓丽,别说是男子?,就是女子?见了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我……我怕比不得她。” 泛着柔情的话语溢出,春雨坠下不由得弯下身?的枝桠,也不过此时的她惹人怜惜。 李宥闻久经风月场,对女子?的心?性摸得很是清楚,可还是第一次见平日中?用鼻子?看人的小妹如此温和,揶揄的心?思也禁不住,霎时间?散去,道:“再美的美人,不也是个?被踢出沈家?的下堂妇,入我院中?我都要掂量掂量,你又——” 他的话语倏地顿住。 垂眸的李绾年?疑惑须臾,掀起眼眸看向他,他的唇瓣微微颤动着,瞳孔深处的恐惧将将要溢出,定定地盯着身?后,她满腹狐疑地回眸,侧身?的霎那间?耳畔忽而响起一阵干脆利落的出鞘声,它划破了天际,响彻雅苑。 定睛一看,神情凛冽的沈聿白提着剑刃踏下长廊阶梯而来,活脱脱似个?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活阎王,日光落在锐利长剑上折射着道道光芒,冷凌的眸色不急不缓地扫过,李绾年?的双脚不由得软了几分,若不是丫鬟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她就已经瘫倒在地。 整座院子?都静了下来,时不时掠过的微风也止住了。 李绾年?双手紧紧地拽着衣摆,希望他没能?听到自己的话语。 就算这儿距离长廊不过三?四步的距离,若是刚刚走来的,想?来不会听到她的低语,可当她看到他的贴身?侍卫从拐角处走出时,紧抿的神色霎时间?乱了。 浪荡多年?的李宥闻比起知?晓其他人口?中?的沈聿白,更是熟悉一同玩乐的友人口?中?的他,尤其是他时任大理寺少卿的两年?间?,众人都清楚玩可以,但不能?玩出人命,若不然不知?哪日就被这位活阎王带走,那时等待着他们的不仅仅是牢狱之灾,更有甚者连命都能?栽进去。 如今看到沈聿白静静凝视着自己的森然目光,眸色深沉近墨,他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颤声道:““我我我只是在胡言乱语而已,当不得真——”” 话音还未落下,霎时间?抵上喉骨的凌厉剑峰将他所有的话都挥去。 沈聿白薄唇微抿着,神色间?没有什么变化,漆黑的瞳仁渐渐酝酿出狂风,一字一顿地问:“下堂妇?谁下堂?”说罢他侧眸看向身?子?止不住颤抖的李绾年?,“李姑娘心?中?也要掂量掂量自己,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踏入沈家?的大门。” 凌锐的眼眸仿佛能?够穿透别人的心?。 闻言,李绾年?眼眸颤了下。 盈睫泪珠霎时间?溢出,豆大的泪珠啪哒啪哒地砸着手背。 女子?微微抬起的手轻轻地颤抖着,泛着水光的娇柔眼眸中?充满了哀求,语无伦次地道:“不是的,我没有说过,我没有想?伤害秦姑娘。” 梨花带雨的娇俏容颜搭配着柔若无骨的嗓音,谁来了都禁不住。 沈聿白眸中?的凛意却愈发?阴沉,她是没说,可也是这么想?的,那道如同蛇蝎子?般引诱着李宥闻吐出话语的语气,莫过如此。 他轻笑了声,抵着李宥闻喉骨的剑锋往前递了须臾,语气无甚波澜:“那是你?” “大人明鉴,我没有,我绝对没有。”李宥闻垂眸敛了道寒冷刺骨的剑刃,喉骨上下滚动之时都能?感?受到剑锋随之颤动,连口?水都不敢咽下,指着李绾年?道:“是她,都是她,要不是她跟我提起秦姑娘,我都不知?道秦姑娘在这儿,都是李绾年?!”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