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回来了。” “昨天凌晨到家的?” 我故作镇定地回答:“嗯,机票定的晚上。” “和舍友玩得开心吗?” 我倒不认为她真的关心我玩得开不开心:“还行。” “昨晚怎么回来的?晚上应该没有火车从南城发车吧。” “嗯……”我只犹豫了两秒,紧急编了一个事实,“打车的。” “你说话怎么有鼻音?感冒了?” “嗯,有点感冒,快好了。” “什么叫有点感冒,我看你挺严重的,中午吃完饭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只是小感冒。” “纪瑶!你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看重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 “我说了,只是小感冒,用不着去医院。”实际上我已经去过医院了,但我不能和我妈这样说。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去不去?” 一副我不去就要和我断绝母女关系的样子。于是我妥协了,“去。” 下午我就被她拉去了区里的医院,但是也没找何玲,她按照流程帮我挂了号,和在海城时做了相同的检查,得到了相同的诊断:没有肺炎。 但我觉得我好像真的病了。 夜里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我惊醒,我极力想让我妈远离我的房间,可她对我的意见不甚在意,还是像以前那样,进我房间从不敲门。一大早就站在我的床前,定定地看着我。 我几乎能一感知到她的目光就可以条件反射般的睁眼,然后小心的伸入枕头底下去摸那件内衣。还在,那我就会松一口气。 这样折磨的日子我还要再坚持六天…… 我觉得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一边是对尹苏叶极度的思念,另一边是无尽的焦虑恐惧。 在倒数第叁天的时候,我几乎要看到曙光了。 但是这天我妈突然提出要帮我晒被子,我慌了,“不用晒啊,我被子不潮。” “外面太阳这么好,晒晒被子会把你怎么样?” “我不想晒。” 我妈却只是看了我一眼,径直地朝我的房间走去,我加快脚步赶上去,趁她抱走我被子的时候,光速把枕头里的东西拿出来,塞在口袋。 说起来也挺荒谬的,我这一天天的,跟玩内衣保卫战似的。 我把手插在口袋里,努力平复着过快的心跳,然后站到一边去看我妈晒被子。 那条被子被我妈扯着,最后架在了几根铁质栏杆上,铺平、伸展,接受着正直的太阳光的炙烤晾晒。 螨虫与微生物无处遁形,只能接受死亡的命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