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血球逃到大山里落草为寇。到了第二年,不等官府来抓他们,大清已经亡了。 王进忠至今还记得爹临死前的话。能行侠仗义,他这辈子都不后悔。他要他的儿子们今后也要心怀侠义。 “为国,大概是不成了的。”老先生说完这句话便咽了气。 两个哥哥都因侠义而死。王进忠也将一生贯彻“侠义”二字。在侠义面前,子孙后代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毓殊坐在炕头前,给女人喂了点小米粥。女人身子虚,只能吃点软乎的流食。 说起来,毓殊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女人的名字,只从王进忠那得知她姓朱。你问她话,大抵是得不到回答的,最多一个摇头,一个点头。有时候能用是或不是回答的,她也未必会点头摇头的应答你。眼下王进忠很中意这女人,毓殊得空帮他问问这女人。 王进忠嘴巴大,把他知道的朱家妹子的事全抖落出来了。 “哎呀,丫头命苦,有个抽大烟的爹。老头把她卖给大户换烟膏。听说丫头性子烈,偷跑过好几次,也没少挨人打。你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还不会差人打听啊?哎呀,我本寻思把她送回家,可她有那么一个爹,送回去还不如塞狼窝里。这狼还亲子情深呢,你说是不?” 朱家姑娘一身都是苦药味儿,谁也数不清她身上有多少处被殴打的伤。毓殊瞧着天色不早了,她跟王进忠说过她还有个等药钱的“爹”,这个时候该下山给“爹”买药去了。 “姐,我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毓殊拿起床边的围巾,挂在脖子上。朱家姑娘见了,眼神里满是焦急。她张了张嘴,半晌才说出两个字:“别走。” 朱姑娘的声音小到细不可闻。毓殊收拾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好像有人说话。 “你说话了么?”背着猎枪正准备出门的毓殊驻足。 朱姑娘点点头,生怕毓殊没看清,还“嗯”了一声。 毓殊有点生气,合着她会说话,那干嘛装哑巴呢?别人替她操心,累成什么样,她却一声不哼。 “有什么事?”毓殊的语气有些淡,她不高兴。 “你别走……行吗?”朱家姑娘的声音柔柔的,有些低声下气哀求的味道。 “我不是这山上的人,我得回‘家’啊。”毓殊说,“我还会回来的,毕竟我还有重要的事没办完。” “那你……带我走行不行?” “不行,我很忙的。我‘家’没有闲人。” “求你了,姑娘。你收留我吧,我没有家可以回了。我不想再被我爹卖给别人了……”朱姑娘低着头,抽鼻子,“我可以帮你做很多事的,洗衣、做饭、缝纫、收拾屋子……你让我干什么都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