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梅眼神坚定,此刻仿若一个寻常的女子,神色端庄,举止娴雅,如鹤如梅,恰合其名,她轻轻开口,否定了陆秋白这样的揣测:“不,唯有公子一人,愿意对鹤梅伸出援手,此间再不会有别人了。” “所以公子,愿意与崔氏相抗吗?” 陆秋白心中拉扯过几个来回,但被人利用的微妙感觉却让她心里并不那么愉快,于是扫过桌上的茶水,却丝毫没有动作,只是抬眼瞧去,缓声道:“与崔氏相抗,于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见鹤梅欲言又止,她继续补充道:“我确实答应过姑娘助你一臂之力,但并未说过要为了你堵上我的身家性命,崔氏势大,我如今虽位列三品,却在京中无根无基,如何帮你?” 鹤梅转眸一笑:“公子误会了,鹤梅并未要求您正面与崔家为敌,只是问您,愿意与之相抗否?” 陆秋白眯起眼睛,捏起膝上一点衣角,手指在衣料上来回摩挲。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犹疑,鹤梅继续道:“崔氏在京城根系庞大,非一人一事可以摧毁抗衡,公子曾说,蚍蜉撼树,虽知不可为而为之,鹤梅便觉得,公子是大勇之人。” “若是任由崔氏发展,将来一家独大,把控朝政,到时焉能有其她人出头之日?公子年少有为,难道就满足于现在的一切,想要就此止步么?” 一番说辞下来,可算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无论是是从大义出发还是从私情出发,鹤梅都给出了充足的理由。 哪怕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朝官,也很难不为这样的理由说服,何况崔氏本就很有可能是她的仇人。 陆秋白双手展开,平静地扶在膝上:”我不做冒险之事,对待猛兽,需要的是一击必中,而不是打草惊蛇。 鹤梅展颜:“当然,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能让恩人为此堵上身家性命?” 说罢将一沓信封放至陆秋白面前:“崔氏多年以来作恶多端,与之有过节的人不在少数,被崔氏害的家破人亡的亦是不少,这里面详细记载了我所知道的一些过往细节,大多是这些年搜集整理而来,比之之前那些零散的消息更为完整清楚,可供公子谋事之用。” 陆秋白听到“家破人亡”四个字心中一恸,轻轻抬手将那厚厚的一沓信封接过,面色平静,垂下眼眸,令人辨不清其中的情绪。 深秋的风逐渐带上几分萧索,路上的人行色匆匆,似乎丝毫不愿在寒风中停留,加上国丧未出,街上更是没有多少人气,只有零落的一些絮语,萦绕在耳边不散。 陆秋白有些麻木地在街上走着,感觉到自己的心也一寸一寸凉下去,刚刚煨出来的一点暖意全都被风带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