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朦胧地摸到府衙点卯的时候,刹那间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不然怎么会看见本应在千里之外的人突然出现在京城? 面前之人神色略有些憔悴,但丰神俊朗之态并不因此减损分毫,见他出现,淡然道:“齐兄,好久不见。” 齐策揉揉眼,也回一礼:“确实是好久不见,卢兄你怎么突然回京了?” 陆秋白敛目垂眸,叹道:“此事说来话长,今日我来正是来找你们尚书大人禀报此事的。” 齐策有些摸不着头脑,中榜之后他就被分在吏部历练,终日做的不过都是些杂事,尚书大人在府里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卢柏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找尚书本人? 不过因着是同乡,齐策还是好言多了句嘴:“你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尚书大人今日应该不会来府衙。” 陆秋白弯了弯嘴角:“正是有要紧事,非向大人亲自禀报不可。” 齐策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几月的历练已经教会他凡事只说三分,当即不再多言,而是道:“那卢兄便进来等吧,眼下时辰尚早,卢兄若是不急,就在这里坐坐。” 陆秋白依言随他进去。 府衙之内整洁有序,早起的仆从已经开始收整打扫,以求维持此地的庄严肃穆。 齐策引她至会客厅,一面吩咐路上遇到的一个仆从:“去备些茶水来。” 一面与她介绍道:“今日是我当值,故而来得早些,这个时辰尚书大人要去上朝,有时下朝后会过来处理些事情,大多数时候并不会待在衙门里。” 陆秋白收回打量的目光,向这位同乡表示感谢:“多谢齐兄告知,我确有要紧的事,是关于阳州的,烦请齐兄禀知一二,到时尚书大人自当来见我。” 齐策这才想起来,暗自责怪自己果真是一大早起来脑子糊涂了,卢柏如今正是阳州的监州,阳州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自然是必需向上级禀报的。 只见他一拍脑袋,连连道:“看我这脑袋,一早起来装的都是浆糊,我这就叫人去候着尚书,保证他一下朝就知晓,你放心。” 陆秋白自是谢过。 齐策尚有许多杂事需要处理,也就没有陪她多久,只说一般辰时过半也就散朝了,她只需要安心等着便是。 至于热茶,她只饮下半杯,以稍稍缓解喉中的干涩。 抬眼看着屋外的天色,眼下不过卯时二刻,天色初亮。虽说一夜未眠,但此刻她却丝毫没有困意,晨间的露气清晰地灌进她的鼻腔,令人分外清醒。 她不缺这一点时间,可以多一些耐心。 此地人言稀落,来往行走随不至于严苛,但也算是小心,没有人会在这里刻意喧哗,陆秋白细数着时辰,恍惚间似乎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