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针没出错,又还没医好就得了赏,朱大夫喜不自禁,直有种祖坟堆里齐冒青烟之感。 拱手谢恩之际,他一面想着归家后置地买妾事宜,一面转头赞许地看向赵姝。 师徒二人告退,石亭乡啬夫压着人来拜,两拨人狭路相逢,恰在门槛前碰了个正着。 甫一相见,被拷打的不成人形的公孙氏愕然张大破了的嘴,又略行一步后,老妇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啬夫制压,猛地扑向赵姝,发了狂一样地哭喊道:“大人,她是周地逃奴!就是这小贱人,就是她!她不但拐跑了我孙女二丫,还要用那块劳什子玉陷害我!小贱人,我儿不过瞧上你有两分本事,你好狠的心啊,就要我老婆子的命啊!” “快拉开他们!”那啬夫年岁大,去拉人时,也不知老妇人何来那么大气力,几个人摔滚作一堆。 也是不巧,赵姝被个胖硕的朱大夫压住胳膊,又一时骇于老妇人被用了重刑的样儿,直接被对方扼住脖子动弹不得。 好在壬武反应快,上前扯开众人,只单独好生扶了朱大夫立稳。 偷盗转卖天子赐物,一旦处置不妥,重则事涉周秦两国邦交。 啬夫呈上口供,又请了县里当铺的伙计来陈述,一行人分述完,就剩了个赵姝立在堂下尚未分辨。 她正要刻字争辩时,忽然就被人重重推去地上,转头惊异地看到方才还慈眉善目的朱大夫正垂首怒视她,拱手禀道:“老夫可证,此女确是周地逃奴。” 壬武疑问:“她不是先生之徒吗?” 朱大夫将下巴叠出四五层,目露凶光地恨对着她:“是她下毒与我家小儿胁迫,老夫惜才允留,不成想竟还是个偷盗御物、拐卖良家子弟的蛇蝎女子。如此毒妇,是老夫失察,请大人一并治罪。” 他自得于已记清了穴位,想着独吞百金的赏钱,面上确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悔恨样,还一脚踢开了赵姝欲刻字的木片。 她吃了哑药,要四五个时辰才能解,一时间对着屋里目光不善的众人,口不能辩。 但听上头人终是发了话,却显然更关心所盗之物的分量:“那块紫玉何在?” 石亭乡啬夫立刻小心捧出紫色玉璜,嬴无疾指指壬武,后者便上前细细辨认。 不稍片刻:“确是天子御赐之物。” “盗取御物者,当处斫手之刑,再发往洛邑弃市。”啬夫急着表现,紧随其后补念出刑罚。 壬武点点头,想到方才施针的场景,倒是破天荒地想要求情,还未开腔,就听上首之人淡声下了决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