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直直磕在台阶泥地上,半边衣袖脸颊都被泥水浸了,野兔险险被她抱在怀里护住。 掺握的手一紧,她咬牙忍下痛,一声不吭地用最快的速度翻身起来,示意戚英不可出声。 甲胄声渐渐近了,她屏气凝神死死捏住戚英的手。 心里头不断地告慰神君地灵,念着叫这些人莫发现雨中藏身的二人。 列队甲胄声渐远,刚要舒口气时,回头却见一道墨色身影悄无声息地立在巷口。 “是我。”声调低沉略有些粗犷。 还不待赵姝戒备,手上一松,身侧戚英就要虚着步子走了过去。直到戚英走到那人跟前,*七*七*整*理赵姝才终是彻底松下紧绷的一根弦,因为此刻立在她面前的人,正是多日不见的廉羽。 听闻他如今虽只是校尉郎的职衔,却是颇得衡原君的喜爱,进出都是跟着伴驾的。 “运菜的偏门夜里只有四人值守,你在这儿陪着英英……” 赵姝从他身侧走过,就要出巷口时,忽觉项侧一麻,喉间顿时就发不出任何声息了,还未待她回过神时,就见廉羽毫不犹豫地一把将戚英推出了巷子。 “何人在那儿!”风灯的光亮即刻照了过来,赵姝被压制在一处凹缝里,动弹不得。 待那些守卫挟着戚英走远了,她被廉羽迫着押上早已备好的马车,她脑子里都是小姑娘最后被押走前,那双绝望无光的眼睛。 戚英只是说不完整话,并不是痴傻,相反的,她一直都知道,那年父王屠公主府,她没能护住乳娘,曾亲眼目睹了生母被人缢杀的小姑娘,其实本质上一向比她敏感懂事。 哪怕降国的路上,小姑娘都从未有过这等神色。 一时间,赵姝几乎魇在廉羽方才的动作里,对他行事的震惊甚至盖过了今夜戚英的命运。 她两个青梅竹马地一同长大,她清楚地知道,那丫头,究竟对廉家的小将军用心到了怎样深刻入骨的地步。 甚至于入秦,戚英也未必真是为了她。 车轿一沉,是廉羽一身水气地跟着上来了,他将兔子朝轿内一丢,就那么闷着头坐在赵姝身侧,顺手解开了她的哑穴。 “告诉我,云鹄哥哥,你有更稳妥的法子送了英英出去。” 廉羽小字云鹄,听得这个儿时她才肯唤的亲昵称呼,男人面容冷峻无情,右手尾指还是不自觉得颤了下,他只冷声回了两个字:“没有。” 下一瞬,赵姝骤然暴起,抬手‘啪’得一声打了过去,便是先前吃过偏殿的饼子,气虚手软,这一掌依旧叫男人脸上很快显出了指痕。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