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时,灰色毛团便更掉下去一分,血汨汨淌出,伤得益发重起来。 “不痛不痛,一会儿就不痛了。”她话语轻柔,手上动作却利落干脆。先是左手稳稳将它侧身托平,右手则抽了匕首去断上半段尖刺。 “你不会咬我吧。”没有多余的手腾出,狼崽子畏痛,奶牙亦不比匕首钝上多少。对穿的伤口血淋淋的,很可能伤了脏腑,她一时看的难受,也不怕被咬,一面小心处理尖刺,一面垂了头去蹭小狼尖尖的耳朵。 或许真是万物有灵,亦或是她身上常沾着动物的气味,原本呲牙咧嘴的狼崽子忽然湿润若曜石的圆眼转了转,竟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鼻子。 尖棍应声而断,她将小狼托到胸前,也不等上去,就先紧张地去查看伤处。 似是觉着易容膏皮的味道不好,有湿痕沿着狼崽子狭长的鼻梁淌下,它呜呜哀叫了记,黑黝黝的小鼻子顶着她的,极快地舐在她冰冷唇上。 伤处幸运地避开了脏腑,赵姝嘿嘿笑了笑,闻到这崽子身上草香混着奶香,她当即嘟起嘴,吧嗒朝它鼻子上重重亲了口。 “你这只崽,死不了的,别怕。” 她将幼崽揣进怀里,才要攀回地面时,便听的远处似有追猎喧哗声。 为免麻烦,她暂时就这么吊在半空,对着眼前冰冷洞壁,她凝神细听头上动静,就在右手将要脱力发颤时,忽闻两声极清晰地箭矢声。 ‘铛’铁器相撞的鸣音似就在耳边,而后终听的马蹄远去之声,她又忍了半晌,就要抓不住粗藤时,才勉励险险爬了回去。 唯恐压着怀中幼崽,她几乎是跌爬着上去的,上去的一瞬,便立刻翻身仰面。 落雪越密,狼狈喘息间,视线中出现一道熟悉身影,她杏眸凝结地望向马旁那人。 “你、怎么一人在此?” 一身戎装的男人背着箭筒斜挎长弓,腰缚长剑,而他怀中却托抱着一只硕大的灰色野兔。 赵姝一时不知该先看他们哪个。 那只兔子实在是硕大到离奇,后腿应是被箭矢擦伤了,鲜红血沫染上他袖摆。它的耳朵也长到夸张,前爪搭在男人左肩,那对灰白相间的长耳就能戳到发顶去,此刻,遮住他半面的野兔子正两股战战,死死地扒在他身上。 赵姝旁的事木讷迟钝,这事上,她简直是顷刻就明白过来,方才两支箭矢,一支是猎者射的,一支则是为了阻挡猎杀。 即便是再不可能,也没法否认,嬴无疾怀里的这只野兔,是他将将救下来的。 哪怕那只兔子很独特,赵姝也在片刻惊诧后立刻收回视线,三日未见,她几乎要忘了那晚的事,却在此时此地,最不可能遇见这人的时候,面上臊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