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开了去。 嬴无疾古怪地瞧了他一眼,倒也没有把人递过去的意思。 反正回去也得换衣,怀中人又实在轻得没几两肉,他朝成戊指了指牵马之处:“去将赤骥牵来。” 赵姝忽然禁不住冷,不小心打了个寒战。 正当她紧张之际,但听头顶有些不耐道:“罢了,今夜无事,还是不骑马了,去寻辆马车慢些无妨。” 待要登车时,嬴无疾回身望了眼还在石场劳作的降兵,忽然对成戊说:“你乘赤骥去寻太傅,请他给赵人工匠安排去处,照什伍制,入良人籍。” 厚重羊毡的帘幕落下,车轮滚动碾过冰封泥路,风灯燃起,车轿内萱软无声。 那属吏临时寻来的马车里,竟也放了铜兽炭炉,轿厢并不宽阔,却将暖意聚得更快了些。 经这久违的热气略略一哄,赵姝但觉血脉流淌起来,即便湿衣冰寒粘腻,她亦是吐息平和了些,渐渐回复了神智。 若说方才她还是半昏半演,此刻却是彻底清醒了,只是出于生存本能,这温暖安逸叫她贪恋,她怕醒了要被丢出车去,亦或是不想再被他言辞嘲讽,也就这么继续昏睡。 烛火蒙蒙里,耳边似听的抖落衣衫的声音。 正疑惑间,马车重重颠簸了下,原本她是侧面朝内半躺在条凳上的,这一下连反应都不及,人便被颠得一个翻身,朝外滚去。 还不等她惊呼醒转,便又被一双有力臂膀俯身拦下。 属吏周到,车轿中不仅燃好铜炉,更是连替换的干净衣衫都备了两套。 触手湿冷,嬴无疾见人还昏迷着,就打算替她先将湿衣换了。 想不到仇雠落难,竟还得他纡尊降贵,亲自来照顾了。 他低声嫌弃道:“真是无用。” 这一句虽不是好话,倒音调轻缓,同先前语调迥异。 抖开新衣朝边上放了,他长指灵活,两下就挑开了她腰间系带。 动作之轻,一直到他来掀她胸前衣襟时,赵姝才倏然明白过来。 她猛地睁开眼,抖着潮湿羽睫,一手按住胸前衣襟,声调细弱脱口惊问:“你干什么!” 嬴无疾亦似被踩了尾巴一般,手上动作不停,一下挣开她就将那件粗糙中衣掀至肩下,他丢过新衣,冷声道:“正月还要与周人会盟,你若死了,本君就叫你的人一同陪葬。” 这样残忍威胁的话,若在往常,赵姝势必要被惹怒。可她方才的确是被这人救下,亦听的他赦免那些工匠的话,此刻便全然没有当真。 中衣被他半边掀去肩下,好在是隆冬,即便她是脱了外衣受刑的,中衣之下也还有最后一层里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