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别哭了。” 江海潮一抹脸,擦掉泪水。她才不哭哩,哭有什么用啊,她绝对不哭! 她咚咚咚,又跑回楼上去。 杨桃和海音跟着,超超则猛地打了个响亮的嗝,茫然地看着楼梯口方向。大姐都跑了,那他到底还哭不哭啊? 妈妈和舅母不知所措,对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最后还是妈妈叹气:“我拆开来,给她做两件新的吧,大过年的。” 楼下的缝纫机声音哒哒哒,一直到到夜深江海潮睡着了也没停下。 早上她起床的时候,妈妈人在堂屋的缝纫机旁,笑着招呼她:“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妈妈给呢子大衣接了大敞袖,盖住她半个手的那种,穿在她身上,竟然挺洋气的。裤子也改了,裤脚从直筒变成了小喇叭,连鞋面都被盖住了一半。 舅母在旁边看的非常满意:“城里的小孩都这样穿,海潮比城里小孩还洋气呢。” 舅舅跟着附和:“就是就是,我们家几个妹头长的一个都不像农村人。” 这是好话,在眼下是对农村小孩的最高赞美,江海潮却听了不高兴:“我本来就是农村人!” 大人们尴尬了,不知道该怎样应对别扭的孩子。 杨桃跑过来,看着堆在竹床上的衣服感叹:“这么多衣服啊,根本来不及穿嘛。” 大姐半年长五六厘米,估计她跟海音也一样,衣服很快就穿不上了。 江海潮冷哼:“他们以为是他们自己呢。” 这话太过分了,完全没大没小,稍微讲规矩点的人家,大人都要拉下脸骂一顿甚至直接上竹笋炒肉。 爸爸妈妈他们却憋住了,始终没翻脸动手。 江海潮愈发放肆,直接朝楼上喊:“海军、超超,你们下来,一人挑两套衣服。” 两个小的昨晚愣是被吓得好衣服在前也没敢伸手,现在大姐放话解禁,他俩立刻发出欢呼,连奔带跑地冲下楼,开始翻衣服。 超超激动死了,一伸胳膊抱了一团:“这个,我的,这个也是我的,我都要。” 大姐冷酷死了:“只能两套,快点,厚衣服两套,薄衣服也是两套。” 薄衣服少得可怜,大人们带回来的基本都是冬装。 超超委委屈屈:“大姐,我都想要。” “不行,你穿不过来。”江海潮毫不留情,“剩下的要拿去卖。” 超超眼睛瞪大了,杨桃他们也惊讶地看着她,卖衣服?把爸爸妈妈带回来的衣服再卖掉? 江海潮理所当然:“地上的菜吃不完要卖,衣服穿不完当然也要卖了。” 爸爸赶紧拦住大女儿:“海潮,不用,家里不差这点钱。多几套衣服,换着穿好了。” 江海潮丢下手上的衣服,掉头又要走。 妈妈忍不住了要发火,又被婆奶奶一巴掌拍到了边上:“我家妹头哪里讲的不对了?这么多衣服,穿到猴年马月啊,还是留着以后当抹布?卖卖卖,拿出去卖,卖了钱你们自个儿买东西去。” 妈妈试图和婆奶奶讲道理:“阿妈,不是这么讲,哪有卖衣服的道理?” 她也听弟媳妇说了几个孩子暑假卖虾儿卖螺蛳的事,但卖吃的对农村小孩来讲不稀奇,她小时候也带国柱摸螺蛳卖过。卖衣服不一样啊,卖衣服那是个体户摆摊子的人做的事,哪是小孩能干的活。 婆奶奶却板下脸:“怎么不能卖?又不偷又不抢的。去卖,别理他们。” 他们家妹头们都委屈死了,现在又不是上房揭瓦,怎么就不能纵着点孩子。再说海潮讲的没错,他们就是挣了两个钱烧的,这一回能拿钱回家,下一回说不定还要从家里带钱出去买饭吃哩。 超超悲伤地看着大姐大包小裹地收拾衣服,心痛死了,他都一年没买新衣服了,所有的新衣服他都想要! 大姐上了杀手锏:“卖了衣服买肉吃。” 超超才不傻呢:“有肉,有扣肉有过油肉有小酥肉。” 杨桃冷酷地打破了他的幻想:“过完年就没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