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西茂那边我再去劝劝他妈妈,你先下来好吗? 昨天见到他之前我一直觉得我没错,可我现在知道错了,这个社会对我们的偏见太大了,我们把一切都看得太美好了,以为这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雁寒川向高空伸出冻得通红的手,指尖触到的风冷得刺骨,就像这些天他所经历的一切,疑惑道:可这本就应该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他们为什么要口出恶言? 白依兰被他的动作吓得心差点停跳,有什么话你下来再说好吗?你要是出事了,你妈会疯的。 她当然会疯。雁寒川突然转身吼道:她花了那么多心思,终于培养出了一个能让她骄傲的儿子,把我当个牵线木偶一样控制,这个木偶突然不听话了,变成了一个同性恋,还死不悔改,哈哈她在乎的从来就不是我这个人。 不会的,没有那个母亲会不在乎自己的儿子。 她这一个星期都在忙着想办法让我出国,还逼着我考雅思,没问过我心里的感受,还说只要我乖乖听话。这一个星期同学的嘲讽鄙夷没让雁寒川崩溃,可来自亲妈的冷漠却让他寒了心,呵她说她可以既往不咎,她从来就不会管我的想法,只按照自己想的去要求我,她说我丢人现眼,会害她抬不起头,既然这样那我就消失吧! 别,你出事了你让唐西茂怎么办?白依兰焦急地劝道。 他雁寒川声音柔和了一点,轻声说:他会来陪我的。 第六章 惨烈 很轻很轻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白依兰大概知道雁寒川和唐西茂的家庭情况,一个是什么都管,一个是什么都不管。 她知道青春期的学生都比较有主见,所以座位这种小事她一般不干涉,都是学生自己随意选的。 雁寒川和唐西茂的性格都很沉闷,于是他们俩就被动的成为了同桌,白依兰询问过他们的意见后,见他们相处得还可以就没管了。 两个单亲家庭的少年经过两年的相处,慢慢成了彼此的慰藉。 白依兰发现后找他们谈了很多次话,她的态度说不上理解,只是希望他们能考虑清楚后果。 不久后就被雁寒川的妈妈发现了,来学校大闹了一场,闹得人尽皆知。 雁寒川站上围栏,白依兰来不及想太多,恳求道:雁寒川,你别想不开,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活着才有可能。 没可能了。雁寒川站在围栏上转了个身,问:白老师,你通知我妈了吗? 雁寒川转身的动作再次吓到了一群人。 通知了。这么大的事学校一开始就通知了家长。 那就好。雁寒川指着身后楼下的人说:我这一个星期听了好多辱骂,我与他们并不熟,就因为喜欢的人与我性别相同就要遭受歧视吗? 余光看到偷偷靠近的消防员说:你们别过来,我还想再等等,别逼我现在就跳。 白依兰知道他在等什么,悄悄给陈玲发信息,让她语气不要太强硬别刺激到雁寒川,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慢慢谈。 她消息刚发完,身后就就传来一道怒吼:雁寒川,你长出息了是吧?还嫌不够丢人吗? 这两年半是我十八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时光,因为遇上了您这个好老师,也因为在这里我认识了他,既然在这里开始,那就在这里结束吧!雁寒川没看爬楼爬得气喘吁吁的母亲,笑着对白依兰说:白老师,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期望。 不...白依兰跑了几步,眼睁睁看着雁寒川在她眼前向后仰着落了下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瞬间的死寂过后是一阵兵荒马乱,贺书惟趁机跑到白依兰身边,喊:妈妈,妈妈,你醒醒了。 有老师过来牵着贺书惟的手将他拉开,消防员俯身将白依兰抱了起来,他急忙跟上去。 走出教学楼,看到远处的地上有一滩红色的血迹,他还没来得及看清,眼睛就被捂住了,牵着他的老师轻声说:别看。 等贺晨赶到医务室,医生已经给白依兰挂好点滴了,他递给贺书惟一个快餐盒。 打开里面是贺书惟最喜欢吃的牛肉面,他吃了两口就没胃口了,看着沉默的爸爸问:爸爸,那个哥哥为什么... 贺晨打断了贺书惟的问题,他害怕今天的事给贺书惟留下阴影,蹲下身,看着儿子的眼睛认真地说:小书,你现在太小了,很多事情在没有亲身经历过的情况下,你是无法理解的。今天的事肯定会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我希望你记住的是不管怎样人一定珍惜生命,还有要有一颗宽容的心,对于你不理解的事你可以不接受,但不能去伤害。 病床上的白依兰醒了过,她顾不得手背上的针头,掀开被子想要起床。 贺晨按住她的手,问:阿兰,小心点针,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雁寒川呢?他怎样了? 贺晨摇了摇头,说:阿兰,那是九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