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周没练了,别急。”竹姐看她弹得太乱,过来守着她练习,走进了才发现景斓脸色差得跟白纸一样,“小袁,你有心事?” 她没有答话,只是随手按了几个沉沉的音符。 “和男朋友吵架啦?” 听到男朋友叁个字,景斓一愣。 “听孩子们说,你男朋友还是蛮用心的,年轻时候哪有不吵架的呢?”竹姐拍拍她的肩,“吵归吵,别怄着自己。” “嗯,谢谢竹姐关心。” 景斓垂下双手沉默了一会儿,心中思绪万千,便主动岔开话题。 “对了,来了这么久,怎么没见过您先生?” “走了,”竹姐见她迷惑,淡淡一笑,“胃癌。” “对不起…我…” “没关系的,都好多年了,生死有命。” “那…那您一直都是一个人吗?”景斓很难想象一个人的生活,她从来习惯了被人捧在掌心里。 “前些年也有亲戚介绍过,后来还是没成。”竹姐打开了话匣,也愿意同她多说几句,“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再找都是为了作伴儿,有说一起带孙儿的,也有说一块去旅游的,遇到过亲戚说我再挑也不会有比这更好的了,但…我年轻的时候,又要教书又要演出,家里都靠老陶一个人管。老陶只说让我好好弹琴,他愿意看我弹琴…” 竹姐的语调很慢,很温柔,从她的回忆里景斓听到了一段平淡却又隽永的爱情故事。 “那会儿家里人也反对我跟老陶,你想想那个年代我到处表演多风光啊,家里人嫌他木讷,其实他只是不爱说闲话。日子是自己过的,只有自己知道过得好不好…行了,不说了,你等会儿练完琴回家休息吧。” “这怎么好意思,我才请过假…” “没事,我女儿放假呢,叫她多守一晚就是了。孩子们爱听浪漫故事又喜欢你,别让他们见了担心。” 竹姐这样说,景斓的眼泪就要往外涌。 很多年了,她都再也没有感受过那种艳羡的目光。这些日子,孩子们总是叽叽喳喳地说着那天景斓和褚瑨走了之后,他们怎样开心地吃蛋糕、在花海里拍照、把花篮拆了带回家。他们的语气里全是对那样一种唯美场景的向往。他们说,好想去老师的婚礼,一定更漂亮。 孩子们还那样天真,只以为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在命中注定的情愫里相爱了,就能在鲜花和掌声中说出我愿意。这种天真也像禁果一样诱惑着景斓,她希望自己能够变得单纯一点再单纯一点,成为这小巷里无数的情侣、夫妻中的一个,普通、平静、可以获得命名。 常思祁说,要景斓陪他去见一个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