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洲盯着他亮如寒星的两点瞳孔,学着时川的语气煞有其事地回答道:“我没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事情,不过我倒是知道自己这辈子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 “什么?” “当我发现自己暗恋十年的人也喜欢我的时候,那就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两人在沉默间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风,有那么一瞬间,时川很想狠狠拥抱游洲,一直把对方揉进自己的五脏六腑。 事实上他也是那么做的。 时川蓦然伸臂将游洲揽到了自己的怀里,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他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清瘦的脊柱和柔韧的腰线。时川把头埋在老婆的颈窝之中,偷偷闻着他身上浅淡而好闻的香气,一直到感觉游洲心脏跃动的频率越发激烈才放开手。 而在把人松开的下一秒,他听见游洲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轻轻响起,“现在看来它要往后退一退了。” “我最喜欢的应该是你给我的这个拥抱。” “我也是,”时川勾唇笑了下,然后调整了一下姿势,哄睡似地把老婆抱在怀里,凑过去继续看他手里那本书:“我突然来了点兴趣,继续讲,我看看还有什么新鲜东西。” “好,”游洲靠在他的胸膛上,像教小孩子识字那样慢慢读着接下来的内容:“当多巴胺释放之后,大脑会相应减少被刺激的多巴胺受体的数量,从而导致快乐-痛苦的天平向痛苦断倾斜,以恢复平衡。所以我们常常会在快乐过后产生宿醉感或者失落感。” “这倒是有点道理。” “倘若等待足够长的时间,这种感觉就会消失,然后我们会重新回归中立的状态。然而,人类天生渴望对抗这种感觉,所以我们会再次回到那个快乐源泉的怀抱,比如某些成瘾性物质。” “虽然我们现在越来越容易获得那些让人快乐的东西,但是客观来说,我们是比过去更加痛苦的,”游洲若有所思地盯着那行小字思考了两秒,然后继续说道:“这和边际递减很类似,单一因素长时间高频率刺激会降低应激性,只有不断加强刺激才能维持同一情绪水平。” 在这一点上,时川是个聪明学生,他顺着老婆的思路点点头,然后反问道:“然后呢?” 话音落下,他看见游洲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然后就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 “我们?” 时川下意识愣了一下,旺盛的求生欲让他本能觉得游洲对两人这段关系不满意,就连这句话本身也幻化成了某种极具暗示意义的内容。 想清楚的那刻,时川被这个可能性愣在了原地。 可是我不久前刚刚求婚啊........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