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月的眼神异样,好像在看一个傻子。 程见深的心突突地跳,快要从胸腔蹦出来似的。不会是嫌他幼稚吧?还是当着父亲的面。 和父亲这种成熟型的男人比起来,他算个什么?好不容易燃起来的底气又没了。 他尽力让自己变得正经:“天凉了,当心感冒,上楼暖和暖和,我给你煮点热茶,要不喜欢的话,还有别的喝的。” 她不像来给他送作业,倒像是来他家做客。 赵津月没有接话,视线下移到被他握住的手腕上。两人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被他拉近。 程见深立刻松开了,掌心的温度还很烫,沾着潮湿,飘忽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不远处,面无表情地定住了。 他下意识地张开双唇,又抿紧了,那个成为习惯的称呼没有脱口而出。 “你要回家吗?” “我还有工作,不打扰你们了。”梁景川强扯出一抹温柔笑意,每一个字都像在滴血。 程见深无话可说,转身离开。 “你晚上吃饭了吗?” “嗯。” “那你有没有想吃的零食或者是水果?” “没有。” “你别误会,我只是问问,别人来我家我也是这样招待的。” “我没误会。” “哦……” 车灯灯光里的年轻身影渐行渐远,两人似乎在闲聊,一个热情地说,一个默默地听,可能是学校的事,也可能是别的,同龄人的话题总是很多,鲜活有趣。 梁景川垂下眼眸,哪怕这个人不是他的儿子,他也是痛苦的。 赵津月回头望了一眼,收回视线。 明明是旋涡的中心,她却像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 她一点也不意外,只要梁景川还维持着和她的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当然,也有她的推波助澜。 娱乐时间本就不多,既然是寻开心释放压力,那当然随心所欲,怎么过瘾怎么来!就算两人打起来又如何?她不在乎。玩就好好玩,学就好好学,她拎得清。 她也从不觉得梁景川是优柔寡断,他只是擅长权衡利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精明商人,可惜他输在不够狠,不够绝情。 玫瑰的根茎早已腐烂,偏要染上鲜红的颜色装作盛放,结果无非是一触即溃。 光里的身影越来越暗,直至完全看不见。 那是他唯一的救赎。 视线蒙上酸涩的水雾,变得模糊,一滴泪落了下来。 梁景川身心俱疲,他坐回驾驶位,摘下眼镜扔到一旁,手伏在方向盘上,头垂了下来,耳边回荡着她的那句耳语: “承认吧,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