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悟这颗棋子,编造这样一个谎言,确实能够将一切结束。 故事的结局,亦会永远停滞于此。 只是。 那是在他不插手的情况下。 濮云川眼神闪烁,露出阴恻的笑。 下一秒,爆炸声便如预料般响起。 待一切轰鸣声平息,雷旸按照指示,仔细辩听,确认梁屿琛已失去意识后,便立刻要去推开货柜门,将他从滚滚浓烟中拉出来。 那些炸药,是濮先生吩咐,提前放置在火水桶侧的。 要确保不会威力过猛,不能伤及梁屿琛性命。 但又必须足够突兀,足以在日后,待梁屿琛复盘今日之事时,引起他的怀疑。 雷旸猛地推门,却发现货柜箱的门,竟被什么死死堵住,根本无法推动。 雷旸顿时吓得冷汗直流。 手足无措地给濮云川发去消息:濮先生,突发意外,梁屿琛暂时救不出来。 濮先生消息回得极快:梁屿琛死,你陪葬。 雷旸腿一软,强撑精神,忙不迭抄起一切能用的工具试图破门。 濮云川看着屏幕上赫目的字,情绪有一瞬间外露,咬牙切齿,青筋显露。 梁屿琛,你怎么能死。 你如果死了,我该如何借刀杀人,借你之手,将燕自章那个老不死的,彻底铲除。 他用当年的事情,已经情感绑架、威逼利诱姐姐太久了。 姐姐一直默不作声,可他知道,她一定是苦恼的。可又囿于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恩情,始终无法对他赶尽杀绝。 那么这个恶人,这件肮脏之事,便由他为姐姐承担。 这是极其冒险的。 他早已不是夷丰的少爷,在十二年前,便被家族驱赶回国。 可这一切,旁人并不知晓。 于是,他便得以,在燕自章向姐姐发出求助之前,将一切消息拦截封锁。以夷丰现任家主濮靖真亲弟的身份,来插手这一切。 这个念头,在姐姐过去多次陷于为燕自章解决麻烦之时,便已深深根植在心。 可他没有权力,不足以与燕自章抗衡。 直到这一次,终于令他下定决心,是因他有了可以暗中借用的势力。 更是因为,这一次,他此生最痛恨之人,亦成为了局中人。 没错,他要除掉燕自章。 可他,更要杀死梁屿琛。 恨意骤然上涌,强烈到令濮云川有些恍惚。 记忆倏然回到那个深夜。 那是姐姐在格斗场上受过的,最屈辱的伤。 三刀,皆不致命,可全都令人痛不堪忍。 左肺叶下两寸,右侧肋骨中央,左心室边缘。 每一刀,都极深,极狠。 全部拜梁屿琛所赐。 濮云川蹲在姐姐床侧,一向冷硬、坚强、不屈的姐姐,在那一刻,却不停痛苦地呻吟、喘息。 可是连呼吸都痛极,姐姐只能在窒息边缘徘徊、挣扎。 豆大的汗珠,连同泪水,一同滚落。 那是他第一次见姐姐落泪。 他心痛得彻底失控,竟不再隐藏深埋心底的,那一份见不得光、天理不容的情感。 他只能任由理智崩塌,失魂落魄地吻在姐姐脸上,嘴角,唇瓣。 将她的汗、泪,痛苦,全数吞下去。 唯一的一次,他不再压抑自己对姐姐的爱意。 可天意总爱愚弄人。 母亲濮樾就站在门口,目睹一切荒唐。 她平静地命令下属:“将这个孽障捉起来。” 轻描淡写地,如同处理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濮云川绝望地阖上眼眸。 他向来不受重视,自小,身体条件、心理素质、实战技术、格斗表现……一切的一切,都不如姐姐,甚至不如那些半路收养的孩子。 明明受到一样的训练,可天资却天差地别。 姐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