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会计也跟着落井下石道:“反正你家老四,眼力见确实不怎么好。” 在这一点上,杨支书倒是跟李会计达成了共识。 最后还是吴远岔开话题道:“怎么没见赵主任?” “在库房打牌呢!”李会计抢先应道,“带的民兵都扛着枪,不能出来随便晃。” 吴远心吋着,这枪怕是也扛不了多久了。 离开村部,正发愁这小龙虾和三指粗的鳝鱼不好提呢。 一辆白色桑塔纳在身边停下来。 车窗摇下,马笑笑和马光辉争相叫‘小姨父’。 吴远低头一望,“哎哟,大侄子,大侄女都来啦?” 说完,目光转到大姨子身上道:“马校长呢?” 大姨子杨沉鱼登时就是带着三分凉薄、三分冷笑地一哼道:“他马校长多清高一人,能坐我这腐败的小破车么?” 吴远咂咂嘴,就多余这一问。 随即把黄鳝和小龙虾扎了口,往后备箱一放,接着径自上了副驾驶。 结果他往这副驾一坐,杨沉鱼顿时开都不会车了。 好嘛,这村里的石子路本就不宽,加之中间高两边低的。 杨沉鱼手下一晃,可不就连带着吴远和后排俩孩子颠上颠下的。 吴远一手拽住头顶的把手道:“你慌什么?” 杨沉鱼咬牙否认:“我没慌!是这路太孬了。” 啊,对对对。 车开不好,怪路不平呗。 多亏这从村部回吴家小楼,大几百米的路程,并没有多远。 吴远这心跟着提溜一会,人也就到家了。 等到车停稳,吴远迫不及待地推门下车,结果还被马笑笑和马光辉抢了先。 院子里,早已飘满了煮蒸艾草的清香。 夹杂着些许鸡蛋和熟蒜头的味道。 马笑笑和马光辉一下车,就直奔小楼里跑。 边跑还边把手腕上五彩缤纷的绒绳露出来,等着找小江和玥玥炫耀一番。 可惜这俩孩子,正被亲妈、亲姥姥、干妈、干姥姥各自按在洗澡间里。 用艾草水不停地浇着,边浇还边念念有词的。 无非是各种祝福,各种期盼。 马笑笑和马光辉进不去,转头就坐在沙发上,开起电视看起来。 家里虽然也有电视。 但没有自由。 吴远顾不上他们,把鳝鱼和小龙虾拿下车来。 先把小龙虾倒进大盆里,打了井水,用笸箩压住,吐吐泥的同时,免得小龙虾跑了。 至于三指粗的鳝鱼,就没有此等喘息之机了。 直接被吴远扔在猪圈旁边,寻来斧头,案板,以及那根锁住了无数鳝鱼亡魂的大铁钉子。 手起斧落,肚开肠落。 一阵哆哆哆下去,就成了肥美的鳝段。 进屋里转了一圈的杨沉鱼,见插不上手,索性又转悠出来。 靠在白色桑塔纳车头上,看着三指粗的鳝鱼,不由感叹:“好粗啊!” “这也算粗?”吴远脱口而出。 话都是这么聊的,只有犟着聊,才有意思。 于是杨沉鱼下意识反问:“你见过比这更粗的?” “当然!”吴远随口道,“不仅我见过,落雁也见过。你没见过?” 吴远这么说,也没毛病。 毕竟他跟媳妇交流的时候,听媳妇说起过。 那些年杨支书家里送来的各种礼…… 二十斤的草鱼,小孩手臂粗的黄鳝,诸如此类。 既然媳妇在娘家见过,大姨子也应当见过。 所以吴远才有一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