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婶,忙呢?” “嗯,我去给鱼塘排排水。” “代叔呢?” “一大早就带着点衣服去厂里了,还说,要是下雨的时候,晚上都不回来了。”说完,代婶很失望地道:“家里的事,反正是指望不上他。” 看着代婶扛着铁锨远去,吴远转身回了小楼。 杨落雁正在厨房里煮着玉米糊糊。 这东西,吴远也算是有阵子没喝过了。 喝得最多的时候,还是靠三姐接济那几年。 当时喝得嗓子都起了老茧。 现在不一样了。 杨落雁弄来的玉米不仅更好吃,而且特地磨成了细面。 烧出来的玉米糊糊,爽口甜腻,连俩孩子都愿意喝。 刘慧带着俩孩子打楼梯上下来,抬眼看向厨房窗外的雨幕,发愁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哟!” 吴远笑哈哈道:“顶天了,也就十天半个月的,翻不了天。” “那田里不都得淹了?” “那要看县里反应速度和有无准备了。” 话虽这样说,但吴远估计,县里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早饭过后。 马明朝也开车过来了,吴远带上媳妇,一道去厂里。 虽说大雨不停,但其实对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不过这样大的雨,老农机修理厂的工地上,肯定是得停工了。 就在吴远滴雨未沾地抵达盼盼家具厂的同时,卞孝生穿着雨披,骑着二八大杠也匆匆赶到了缫丝厂。 这一夜,自打雨大了起来,他就一刻也没睡着。 进了缫丝厂,连二八大杠都顾不上支,直接往墙边一靠,就进了门。 魏国发打里头迎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了卞孝生眼里的血丝。 “厂里怎么样了,被淹了吗?” “卞乡长你别着急,听我说,厂里情况还好。” 魏国发先稳住卞孝生,接着就把人往办公室带。 结果卞孝生眼尖,一眼瞅到了厂房门口那码得整整齐齐的沙袋,当即问道:“那沙袋哪来的?” 魏国发支支吾吾的,本想扯个谎。 但终究是技术出身的,不擅长这套,支吾了半天,还是说了实话道:“自打上回吴老板提醒过,我就赊了点放在厂里,以防不测。结果今儿就用上了!” “好,好,好!” 卞孝生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听得魏国发也摸不准脉,这到底是真好还是假好。 就凭着卞孝生和吴远暗暗较劲的心思,这三个好字,肯定不可能是真好。 但是话说回来,卞孝生也不得不服气。 人家吴老板提醒的,就是对。 无怪乎人家厂子都做那么大,家具能卖到全国去。 回过神来,卞孝生又开始建言献策地问:“既然都赊了,怎么不多赊点?这么点沙袋,要是这雨再多下两天,哪里扛得住?” 魏国发一脸尴尬地道:“卞乡长,咱们毕竟是赊的,人家能给赊这么点,已经不错了。” 卞孝生老脸一阵黑一阵白地,像是在做什么挣扎。 片刻后,卞孝生挥挥手:“这事你不用管了,我去家具厂看看。” 说完,大踏步地奔着盼盼家具厂而去。 魏国发在后面喊了句:“卞乡长,你带把伞。” 回答他的是,卞孝生头也不回地挥挥手。 厂长办公室,吴远刚捧着个热茶杯坐下来,卞孝生便赶到了。 好家伙,雨披一脱,整个人跟水里捞出来似的,特别狼狈,哪还有一乡之长的样子? 吴远连忙过来,把空调开了热风往外吹道:“卞乡长,你怎么也不打把伞?” 卞孝生无所谓地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