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到了南京东路的芙蓉衣巷总店,才发现邹宁说过的话,一点都不离谱。 正月都快过去了,店里店外还这么多人? 这是为了上海女人的面子,展开的报复性消费么? 杨落雁自然是走不了的。 甚至她连抽身出来,跟丈夫说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还是遣了杨若霖出来道:“姐夫,你也看到了。堂姐意思你先回去休息,别空等。” 吴远扔掉烟头踩灭道:“行,我走了。” 回到教职工小区,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对门嗖的一下打开,露出了吕文清那张刮干净了胡子,稍显年轻的脸庞。 “吴老弟,回来啦?过来整两盅?” 吴远把钥匙重新揣回兜里道:“吕老哥有命,莫敢不从。” 一进门,付秋依旧不在家。倒是吕欢特地从房间里出来,叫人。 吴远顺手一摸,拍了一张大团结给孩子道:“叔叔也没准备,就当压岁钱了。” 吕文清一瞧,自己这两盘下酒菜还值不了十块,当下就让孩子还给吴远。 吴远拍拍吕欢,让孩子先进屋了。 这才跟着吕文清坐下来,看着对方那兴高采烈的样子道:“吕老哥,这个年过得挺不错吧?” 吕文清一拍大腿道:“什么呀,根本没在家待几天。一直在准备做专家陈述,准备了好多天,最后终于在老人家面前露了个脸,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说完,长出一口气道:“听到老人家当时的肯定,我当晚就想浮一大白,好不容易才忍到今天。” 吴远听完,当即举盅道:“吕老哥,先干了这盅。” 一盅下去,吴远夹了几根猪耳朵,在嘴里嚼着嘎嘣脆,就听吕文清接着道:“这几天在家,我也想了你当初给我的建议。加上老人家也说过,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算好猫。所以我决定,带着几个研究生,跟你干了!” 吴远借机替吕文清倒满酒道:“吕老哥,你作为设计单位,地位比我们高多了。所以咱们合作上,可以互通有无,但在名义上,对外上,你仍旧是独立的设计公司。” 吕文清露出思索之意道:“我单独搞个设计公司?” 吴远点点头。 随后俩人又聊了些注册公司的细节,尤其是吴远答应,可以介绍人帮忙指导,吕文清这才放下心来。 有了和吕文清的合作意向,腾达公司就有了两条腿走路的可能。 一边是继续接零散的装修项目,一边是开始承接大型的建筑工程。 跟吕文清喝到微醺,吴远悠悠然地回了家。 一开门,才注意到媳妇杨落雁不知道何时已经回来了,酒意立马清醒了大半。 走过去把媳妇一把抱在怀里,坐在沙发上道:“真没想到,你这店里能忙成这样,有什么秘诀,说来听听。” 这么个姿势,纵使没外人,杨落雁仍旧觉着有些别扭。 总觉着老夫老妻的,还这么腻歪,有些不正经。 结果挣了两下,发现挣不脱,也就干脆不动弹了,回答起了问题道:“年后我在新民晚报打了个广告,就以你那句‘芙蓉衣巷,一穿就靓’为题。你忘了呀?” 吴远当然没忘,于是把媳妇搂得愈发紧道:“原来全都是我的功劳哇?” 话音刚落,就听媳妇道:“其实也不全是。”说完又解释道:“我不是要故意这么说,而是我真的发现,过了年之后,客户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以至于消费欲望高涨。” 这话,吴远要真就是个木匠,恐怕还听不懂。 好在他经历过那些‘老百姓对未来感到迷茫不确定,什么也不敢买’的低迷岁月,反过来理解这一点,就容易多了。 “是啊,有希望就有动力,包括消费动力。” 一夜笙歌。 隔天起床,吴远神清气爽,喝着媳妇煮的小米粥,都觉着格外香甜。 久违的生煎包,更是让人口水直流。 吃饱喝足之后,送杨落雁去店里,接着才回到腾达公司。 结果远远地就发现公司门前停了辆久违的小拉达,以及黄琦雅那优雅曼妙的身影。 “姐,新年好!”吴远连忙迎上前去道:“别在外头站着呀,怪冷的,快快屋里请。” 黄琦雅顺其自然地任由吴远揽着自己,进了屋,这才道:“锦旗都挂满了,这地儿是不是也该换了?” 吴远闻弦歌而知雅意道:“姐,你有头绪?”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