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女工们也退一步,做出不影响芙蓉衣巷制衣厂正常生产的保证。至于工人们剩下的工资,择期再议。” 吴远开始小幅度地敲打着媳妇的肩膀道:“那这也没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工人们就算暂时不闹,等钱花完了,回头来故技重施,倒霉的还是你们。” “是啊!”杨落雁一脸无奈地道:“所以会后我单独去找了县里。县里意思,让我们积极一点,看看能不能出面把服装厂盘下来。” 吴远一针见血地道:“县里这是耍无赖,这么个烂摊子,怎么盘?你可不能上这当。” 杨落雁也深谙此事后面的道道,就是县里先把服装厂的遗留问题,打包甩掉。 能解决一时是一时。 然而,天底下哪有这般的好事? 所以杨落雁略微不情愿地道:“既然县里是这个态度,我就打算建新厂了。两手准备,反正这个姿态必须摆出来。” 吴远试探道:“要不要我出面去找下徐县长?” 杨落雁却摇摇头道:“不用,我打算先跟他们过过招。至于你,是我的王牌,轻易不能打,得留到关键时刻。” 晚饭时,餐桌上济济一堂。 钟文雅似乎是跳累了,连吃了两大碗米饭还没过瘾。 至于钟文强、熊武这俩孩子,平常就很能吃。 唯有熊文,吃得有些秀气,不紧不慢的。 但吴远观察了,这孩子肉也没少吃。 不过三姐这段时间,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熊飞燕身上了,小熊文失宠之余,孩子多少还是有些感觉和表现的。 但这事,吴远也没法多说。 等三姐过了这阵子劲儿,自然就会把一碗水端平。 就算做不到绝对公平,但也不至于像现在一碗水歪了斜了,只剩下半碗不到了。 晚饭后,几个孩子趁着黄昏的夜色,在院子里疯玩。 偌大的院子,在走廊灯和车库灯的笼罩下,亮亮堂堂的。 大黄、糯米和饭团各看着面前的一个饭盆,还得时不时地防着突然抽过来的陀螺。 孩子们玩了一身的汗,被吴远催着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杨落雁拿着早已准备好的新衣服,等着他们。 这也是自打杨落雁进门后,形成的传统。 每回孩子来过一段时间,总不会让孩子们空着手走。 这本该是高兴的事儿。 可几个孩子一换上,反而士气低落下来。 因为这意味着,老舅家的快乐生活,行将结束。 看着几个发呆的外甥外甥女,吴远一一摸过脑袋,不乏恶趣味地把孩子们发型弄乱。 真就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呀。 这点小事,也值当发愁? 深夜,万籁俱寂。 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引发着院子里大黄跟着低吼。 但并没叫出声来。 俩口子温存过后,依偎在一起,靠在床头。 杨落雁问起道:“最近大哥跟你私下联系过么?” “没有哇。”吴远摩挲着媳妇的柔肩,漫不经心地道。 “那你肯定也不知道大哥跟二哥之间发生的小摩擦了?” “因为什么?” 杨落雁微微一叹道:“二嫂专门跟我说的,他俩因为开新店的事,吵过一次了。” 随即话锋一转,补充道:“不过大哥既然没找你出面,你就权当不知道。” 这话没毛病。 和吴远心意不谋而合。 果然是,家有贤妻少祸端。 媳妇在这些事儿上能拎的清,就省却了他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隔天就是初八,2月3日,立春前一天。 五六点钟,天蒙蒙亮的时候起床,尚能感觉到冬天的一缕寒气。 可等到吴远坐车抵达盼盼家具厂时,日头升起,阳光普照,登时暖洋洋的。 老苏脱掉多日不离身的破旧蓝色军大衣,只穿着毛线衣,在门口洒上水,扫着地。 见到银色桑塔纳进来,吴远从车上下来,老苏立刻就拱拱手说起了吉利话:“老板,开工大吉!” 吴远回应道:“新年大吉。” 进到厂长办公室,看得出来,这里昨儿有人打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