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寒的威力也随之席卷而来。 以至于门口的大黄,大部分时间都缩在窝里,卧在干草堆里,只是偶尔冒了个头,听听东屋的动静。 身为主人的吴远,吃住都在东屋案台上。 愣是把先前土里土气的组合柜,改得圆润自然,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洋气起来。 接着刷上木桐油,原木色的纹理被衬托的愈发惹眼,甚至有后世实木家具追求的原生态气质来。 不仅如此,高低四个柜子,外加一个条柜,还可以任意组合,变幻出多种不同的造型来。 适应性极强。 腊月初八这天,正值腊八节。 原本三六九才逢集的大市,今儿破例也都逢了集。 吴远把组合柜一一搬上平板车,塞些破布头包好边边角角,用长长的麻绳捆个结实。 而后直奔一口井乡的大集而去。 一口井乡位于城郊,市集规模最大,很多城里人都频频光顾。 吴远选在那里,也是指着这套组合柜能被城里来的有钱人看上,然后卖个好价。 一路上,平板车沿着石子路,颠颠簸簸,把吴远双手都震麻了。 好不容易来到一口井乡的市集上。 隔远一看,人头攒动,望不到边。 加上今天天气不错,不少摊贩还在源源不断地汇集而来。 吴远挑了块干地,将组合柜一一搬下来,按照最常见的造型摆好,而后坐在平板车把上,从包里掏出红苕干,在那儿干嚼。 他也不吆喝,反正组合柜往这儿一放,识货的人自然会停下来问价。 而且据他所知,组合柜这东西,虽然在南方很流行,但在北岗县还是个新鲜物件。 就他拉来的组合柜,在今天一里多地的集市上,也是独此一套。 直到中午时分,清冷的阳光难得有了一丝温度,才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驻足停留。 伸手摸了半天的边边角角,拍着柜面问:“你这家具怎么卖啊?” “大爷,我这是南方正流行的组合柜。给儿子娶媳妇,闺女出嫁陪嫁,倍儿有面。而且我这套组合柜,只此一套,你在北岗这地界上找不到第二套!” “价格嘛,一千二,包上门安装!” 老头一听,缩着脖子就走了。 吴远也不气馁,蹲下来继续啃红苕干。 倒是旁边编篓子的篾匠大哥沉不住气了:“小兄弟,你敢叫一千二,别说今天了,十天八天也卖不出去呀!太贵了,北岗寻常人家哪里买得起?” “大哥,货卖有缘人,这事真不好说。” 况且吴远也很冤枉,喊价当然要往高了喊,想买你就坐地还价。 一声不吭就走了,终究是不想买。 俩人话音刚落。 又有个中年夫妻在组合柜前驻足,其中女的穿了件很洋气的滑雪衫,相比其他女人臃肿的身段,气质一下就凸显出来。 吴远注意到这女人眼里的光越来越亮,心下也就有了数。 终于,男人在点了根一品梅之后,开了口:“小兄弟,你这组合柜打算怎么卖?” 吴远凑上前去,“大哥,一瞅你也是个识货的行家。价格先不提,就您觉得,这套组合柜师傅的手艺怎么样?” 男人吐出一口烟雾,摸着榫卯相接的细微痕迹揣摩道:“这手艺,没个三十年下不来。小兄弟,这套柜子是你师父做的吧?” 三十年说对了。 自己从55岁重生回来,可不就是三十多年的手艺么? 吴远竖起大拇指,“大哥果然是行家,这套组合柜的确是一位老师傅,花了足足半年的时间,亲手打造的。北岗县只此一套!价格我也不多要,一千二交个朋友,买回去摆在家里绝对有面!” 男人看了一眼女人,遂开口问:“包送货上门,包上门安装?” “那必须的,服务到家。安装这种小事,就不需要劳烦我师父出手了。” “那行,你拉上柜子,跟我们走吧。” “好嘞!” 吴远答应一声,透着十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