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受伤的弟兄,那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山上,车停在高处,驾驶座绑着个晕倒的男人,蓝图支了根木棍,把塑料布撑得又宽又阔,牙咬着个手电筒,地上也摆了两三支,远远看起来就像是来了好多人。 闻奈手上的枪枪口还在冒烟,她肩膀应该是脱了臼,疼得厉害。 蓝图问她:“你怎么知道后备箱有备用枪?” 脚边是那只被剥了皮的小藏羚羊,血管暴露在空气中,心口甚至微微有起伏,它圆圆的眼睛呈现灰白色,肌肉抽搐,画面狰狞。 赶过来的小武和瘦子默不作声,瘦子拔出匕首一刀切断了藏羚羊的脖子,小武低着头转过去擦了擦眼角。 无人区夜深危险,他们很快拢了团火。 闻奈有一瞬间的失神,“我和闻教授来过基地很多次,站长告诉我每辆车都会配备用枪。” 蓝图“哦”一声,突然不知所措起来,她缩在火堆边发呆,“那群人还会回来吗?” 瘦子把没跑掉的盗猎者绑在一起,一共有三个人,抬头说:“吓到了,应该不会回来,不过我们不能呆太久,晚上的可可西里,人不是最可怕的。” “我联系了站长,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小武说,他拿了口锅出来,架在火上,拧了瓶水倒进去。 棕熊太重,他们得等人把它运回野生动物保护站。 蓝图分到了一小杯热水,她捧着水杯小小地砸了一口,瞬间感觉浑身都暖了起来,暖起来之后痛感才后知后觉地涌上来,她手上不知什么时候被玻璃划了很长的一道口子,血已经凝固成痂了。 她一边抠,一边龇着牙,说着豪言壮语,“等课题研究结束,我要回去喝十杯奶茶!” 小武开心地说:“奶茶好喝,还要配手把羊肉。” 蓝图有些苦恼,不知道怎么和这个汉子解释此茶非彼茶。 闻奈轻言细语地问:“水煮奶酪可以吗?” “奶酪?!我也要我也要!”小武和瘦子凑过来,柴火被他们拨得炸出小火花。 蓝图笑眯眯地说:“全糖,谢谢姐姐。” —— “那时候除了奶酪我别无选择。”蓝图无奈道,嘴角噙着浅笑。 闻奈沉吟道:“我记得你喝了二分之一的量。” 蓝图注视着她恬静的侧颜,心里因为她的拒绝而难过,很想说:我是因为你学的摄影。 当年,媒体大肆报道可可西里盗猎者的猖狂,让这条灰色产业终于暴露在公众之下,动物保护组织呼吁“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她听胡兰笙说索南达杰保护站获得了更多的捐款和经费,老毛瑟枪换成了最新样式的武器,也不再用自制的土炮弹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