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那晚左顾右盼都没能等到的解释里消失殆尽。 父母要过什么样的人生,选择了什么样的存活方式,又挑选了什么样的人常伴身侧,都是他们的事。 可替他擦眼泪的、真心为他的处境而心疼的、飞奔着生怕错过时间要来拥抱他的人,是慎怡。 慎怡选择了需要他的人生,选择了有他的生活,挑选了他作为伴侣、陪她走余生的路途。 纪则明需要她的选择。 纪则明爱她。 * 摆脱这漩涡般的问题以后,纪则明回茶馆待了一个下午。 何澈过来好几次,心里很奇怪,今天的行程安排上并没有显示有客人要来访,而且他昨天就送进来的账本,还是原封不动地搁在老板桌上,连翻都没翻过。 他比纪则明小几岁,入职这段时间受他关照颇多,心里把人当大哥看待,说话也就没那么多弯弯绕绕,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还是店里待会有什么事? 纪则明说没什么事。 何澈想提醒他看看账本,还没来得及开口,纪则明就说让他拿回去吧。 “昨晚看完了,早上忘了还回去,你顺便带走吧。” 原来不是没看过……何澈摸了下鼻子。 如今纪则明既要操心茶馆,又要兼顾茶室,还要忙操劳新的工作室,用作品牌的根据地,虽然自己当老板是很爽,但是承担的压力、责任和风险同样也很大,要他东奔西走、焦头烂额的事情还很多。 何澈心念,果然能赚到钱的人精力都很充沛。 想到这里,他便想起一个人。 何澈语气颇为轻巧地说:“前段时间我去茶室看过几次,,慎怡姐操办得很好呢。忙前忙后的,连我进门的时候都喊了声欢迎光临,一点都不像老板娘,什么都亲力亲为。” 何澈的本意是夸慎怡勤劳且能干,说句心里话,他挺意外的。原本以为老板娘年纪不大,家里条件又好,早早和老板订了婚,从小到大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不会做这些经营的门生,怎知才接手,就干得有模有样。 “您别说,慎怡姐真的特别厉害……我看她和人谈笑风生的那个劲,和您几乎一模一样。” 纪则明该为这样的慎怡感到骄傲的。 可面对何澈的赞不绝口,他觉得欣喜的同时又觉得如鲠在喉。 这感觉,就好像作为一个园丁,被别人夸赞你的花朵好顽强。在你离开了这么多天,在你疏于打理的这些日子里,她熬过了毒辣的阳光,挺过了暴雨天气,甚至连逐渐干涸的泥土都吞噬不掉她的生命力。 在外人眼里,她不断地向上攀爬,不断结苞绽放,不断在残忍的对待下重生。 可纪则明种植她的本意,是想好好呵护她。 他只希望花朵是快乐的,希望她无论是发芽还是生长,都是随心所欲、为她自己而做的。 何澈看不见的地方,纪则明的手攥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拳头。 直到对方问起慎怡最近如何,纪则明才蓦地松开了这作茧自缚般的懊恼和悔恨。 他如梦初醒。 何澈看着老板晦暗不明的双眼,即将暗下的天色和充盈的暖调灯光令他难以分辨纪则明的表情。 但他的声音竟是那样沙哑,像个重感冒病患,又像个经历过一场撕心裂肺的哭喊的孩子。 或许形容一个年近三十的成熟男人为孩子,实在太不贴切。 但何澈在他脸上看到了无助。 “我不知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