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规划将这座村子改造成古镇旅游景点,这座偏僻海疆的村庄前些年也通了公路。 苏泽走在新修的水泥道路上,小心的避开路上的谷粒。 可是村子里已经没有年轻人了,这路成了稻米的晒场。 只不过时代发展的浪潮已经逐步停息,景点改造的规划也束之高阁,所幸古村还能保存完好,倒是给了苏泽完成硕士论文的机会。 走了十几分钟,苏泽额头已经冒出汗水,村子中央的祠堂是整个长宁卫村最华丽的建筑,屋檐上是彩色琉璃烧成的走兽,这座明代风格的建筑保存完好,如果是古代建筑专业的同学见到一定视若珍宝。 只不过在历史专业的苏泽看来,比起华丽的祠堂,他更重视祠堂中长宁卫村那份记录了六百年历史的族谱。 “七叔公!” 苏泽大喊一声,一名穿着白色汗衫的老人颤颤巍巍的从祠堂中走出来,嘟嘟囔囔的说道: “叫魂呢!没死呢!” 苏泽嘿嘿一笑,连忙上前搀扶住这位七叔公,又将昨天从镇上带来的酒递给老人。 “好酒!” 七叔公和苏泽并无血缘关系。 七叔公年轻的时候读过些书,后来打工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何摔断了腿,做不了体力活儿就回到了村子里,村里人看他可怜,就让他守着祠堂。 一晃就几十年过去了,他从阿七变成了七叔,如今成了七叔公。 七叔公馋酒,也不顾现在还是早上,倒上酒喝了一口,酒虫勾起了他的谈性。 他放下酒杯说道:“来来,今天我们讲讲七世祖的故事!” 苏泽连忙拿出笔记本,打开录音笔。 他每天给这个看守祠堂的老人带吃的喝的,就是为了能从这名祠堂看守者嘴里,了解这座明代卫所的历史资料。 在历代学术先驱已经将大明卷到无以复加的时候,苏泽毅然决然的踏入了明史研究的火坑。 明代的皇帝、名臣、制度、军事都被人研究透了,无奈之下他只能找到这个古老的乡村,从他们的族谱入手,研究这个明代小卫所的历史变迁。 苏泽已经积累了一些材料,他最垂涎的还是祠堂中的那本族谱,以及七叔公脑中那些先祖的故事。 七叔公抑扬顿挫的说道:“要说这位七世祖,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啊!那可是大明花木兰啊!” “等等,这七世祖是女的?” “是啊,怎么,你小子还性别歧视啊?这可不正确啊!” 苏泽有些头疼,这位七叔公脑子活络,如今网络发达,他各种网络语言用的比苏泽还顺滑。 “长宁卫的先祖世袭卫所军职吧,七世祖是女人,怎么继承军职啊?” “花木兰既能从军,七世祖继承军职有什么难的?” “你们七世祖那时候应该是嘉靖年间吧,又不是乱世,法度健全,女人怎么能从军呢?” “六世祖早亡,七世祖的弟弟年幼不能继承军职,七世祖只能挑起家中大梁了,族谱里就是这么写的,你小子听不听啊?” 苏泽连忙闭上嘴,七叔公继续说道: “七世祖最传奇的故事,是在嘉靖三十三年,七世祖刚刚承袭军职的时候。” “那时候正是大明海贼王汪直还在纵横七海,大明官军打了好几个败仗。” “但是咱们闽南有咱们长宁卫,才护住了沿海百姓的安全!” “不过这大海啊,实在是太危险了!有一次七世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