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莫怕。” 即使关婮衣衫褴楼,也不愿和身旁过于油腻的妇女靠得近,她悄悄往一旁挪了挪,礼貌又不失尴尬。 那中年妇女垂眼瞟了一下关婮挪开的空地,又不识趣地往前挪了挪,好像偏要挨着关婮才能舒坦似的。 “我请你来,是让你享受荣华富贵的。” 还有这好事?关婮不信。若真有此事,便是要卖她去勾栏瓦舍做那种勾当,不过她这种外形,合适吗? “享受富贵?” “对呀,”妇人一见关婮,便知她是个乡下人,所以心里笃定这招能成,只笑着问,“你可愿意?” 关婮好奇:“你且说说看。” “鹿州城大名鼎鼎的万家,你听说过吧?”妇人故弄玄虚。 关婮不耐烦,蹙起两道弯弯的细眉。但提起万家,忽就想起四年前搭救过自己的何之州,紧跟着问:“就是那个死了老婆的万元户?” “对,就是他!”妇人满脸堆着笑,眼珠乱转,“明日是他续弦的大喜日子。嫁给万老爷,往后就会有享用不尽的富贵。小娘子可知,万家有多少铺面,每日进账的银子又有多少两?” 这些都非关婮该操心,她上心的事另有其他,就是有些不好意思:“……嗯,那个——他家的护卫,何大人还在吗?” 何大人?那是个什么人?妇人根本不知,但为了稳住关婮,立刻点头打包票:“当然在呀!你们认识?” “算认识吧。”想起四年前那件羞涩的桃色事件,关婮耳根子有些发烧,还没到春天,竟又思春了。 那翩翩公子温润的手掌,擦过她胸前丰满的肌肤时的燥热感,她记忆犹新,且每每想起,都感到害臊,尤其是公子彼时那慌张局促的眼神,令她终生难忘。 “只要小娘子答应嫁过去续弦,万老爷每月便可付你二十两的月例银子,成亲后,家中事一概不管,万老爷也不会过问你的私事。人前,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人后,你是你,他是他,互不相干,每月底拿钱花。这第一个月的银子,明晚洞房里就给。小娘子,我跟你说,你这可是祖上冒了青烟。哎——这种快活事,怎么就没能轮到我张姬儿呢!” 说了一大串,她又手背贴手心,拍了拍,以示遗憾与羡慕。 关婮听得满脸茫然,直到此刻她还是没明白,一没媒,二没聘,如何将她这般肥胖娘子嫁到泼天富贵的万家? “月例二十两,什么活都不用干?”关于二十两,关婮特别在意,毕竟那能解决弟弟照钱娶媳妇的费用。 张姬儿笑着用肩膀推了推关婮:“你就等着享福吧。” 若真如此,这个生意能做,关婮笑着问:“那万老爷——是不是也不用我伺候?”毕竟听说他年过半百,骨瘦如柴,毫无男人气概。 张姬儿又用肩膀蹭了蹭关婮的肩膀,同为女人,自然明白这问题的内涵:“你不是有相好的在万家吗,到时候你们暗度陈……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不过,有几句话,我要交代你,首先有一点,你给我记住了,不能有孕。因为先头的关家娘子,不能生育。” “……啊?”关婮似懂非懂。 “你回头看看。”张姬儿往后滑动屁股,让出空间给关婮回头。 不知情的关婮跟着就转身扭头去看,鲜红的鸳鸯喜被下竟躺着一位女子,定睛看,那女子脸色惨白,毫无生气,同她有些像——胖。 “她怎么了?”关婮问得随意。 张姬儿回答得也比较随意:“死了。” 吓得关婮立刻站起来闪开,进入屋内有段时间,居然不知身后躺着一具惨白的女尸。 “她——怎会死了?” “命不好呗。”张姬儿倒是为女尸叹息了一声,“她要是命好,还有你什么事。” 关婮眨了眨眼,这才恍然大悟,她看看张姬儿,又瞅瞅那张惨白的女尸脸,最后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要假扮她?” “不然呢?”张姬儿点头,站起来冷着脸说,“条件我已说明,愿不愿做新娘子,你自己看。” 说完扭着屁股就要走。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