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谌说:“无论再扔进来什么,都不必理会。” 他将纸条揉搓成一团,紧紧捏在掌心,“我累了。” 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荆阳不再多说,应下离开了。 谢谌捏着纸条进屋,再摊开手掌,纸条已经成了一片片碎屑。 想也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可他们不该再有什么牵扯。 将碎屑扔进渣斗,他重新躺上床,明明很困,却发觉已经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地折腾一阵,最后还是翻身坐了起来。 - 僻静的小巷外,碧螺正在树荫下写字,写完折好,绑上小石子,放到一旁的匣子里。 若是仔细数数,大概已经有十几个了。 宋善宁就坐在她的对面,聚精会神地看着她手中的动作。 碧螺又做完一个,往匣子里瞧了瞧,问:“殿下,够了么?” 宋善宁道:“先这么多吧。” 碧螺答应,然后抱着匣子往廷安侯府的角门去,那里站着一个公主府的暗卫,她将匣子交给他,又重新回到宋善宁身边。 宋善宁拿手背遮一遮刺眼的太阳光,“有动静么?” 碧螺摇摇头,“咱们每隔一炷香就扔进去一张纸条,现在总有七八张了,他还没有半点露面的意思,真的要再继续么?” 宋善宁平日看上去虽娇柔不过,实际上外柔内刚,很有自己的主意。 她点头,“继续,先把匣子里都扔完再说。” 她今日不光带了碧螺,还带了七八个暗卫,将这一圈都围起来,摆明了是要耗着了。 可眼见太阳都升起来了,日头也越发足,碧螺一边给她打扇,一边问:“殿下,您想与谢公子见面,怎么不找康平王帮忙?他可以直接进廷安侯府,哪里还用这么麻烦。” 宋善宁没答。 当日宋彦成将这事揽在楚恒略身上,她虽然不知缘由,却不知该如何再开这个口,更没法解释,干脆自食其力。 见她不说话,碧螺也识趣地不再开口,只管安心地给她掌扇。 没多久,那一匣子纸条尽数扔完。 暗卫来回禀,碧螺也看她,宋善宁沉默半晌,伸手,“拿笔纸来。” 垫着暗卫的背,宋善宁摊开纸条,没有再写字,而是画了一个香囊,角落添上一个篆字的“谢”。 写完吹干,交给那暗卫,“扔进去吧。” “是。” 只听“咚”的一声,石子落地的声音甚是清晰,之后又是久久没有动静。 碧螺下意识去看宋善宁,宋善宁勾了勾唇,笃定道:“等着便是了。不会太久。” - 荆阳靠在树下乘凉,手边已经摆了一摞纸条。 咚的一声,又有一颗石子扔进来。 拆下纸条,扔开石子,再把纸条摞上去,一系列动作本该一气呵成,这次却稍有停顿。 上面的字不一样了。 画了一枚荷包,上面还有勾纹。 荆阳是近身伺候谢谌多年的,几乎是一眼就看出这荷包是谢谌的。 可是……这贴身带着的东西,怎么会被旁人知道的这么清楚,连花纹都没半点差错。 指尖生出的汗渍都要把纸条卷边,他犹豫着要不要去敲谢谌的门,可想到他方才的吩咐,又生出退意。 正纠结着,房门从里面打开,谢谌衣着整齐地出现在他跟前。 “……公子?”他一愣,“您醒了?” 谢谌点头,然后看着他手里拿着的东西,“这是什么?” 荆阳不敢多言,连忙递上去,“公子,您瞧,这是不是您的香囊?” 自然是了。 谢谌看过,冷笑一声,自言自语似的,“倒真的执着。” 掌心用力将纸条蜷起,他决定道:“你在这守着,我去去就回。” 说着,便往一旁的角门去。 废弃多年的角门,没人把守,连府外巡逻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