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围巾呢?”周烨与伍桐自中层展厅逛完后,往顶层走。中途伍桐去上了趟厕所,他才发现她脖子上的围巾不见了。他记得那是一条灰色的兔毛围巾,包在她修长的脖子外面,将她的脸衬得很小。 伍桐心不在焉道:“可能落厕所了。算了,二十块一条。” “原来我的女孩上厕所要脱围巾。”周烨沉目看她,她视线聚焦在不名处。 伍桐想起方才她在去往厕所的路上,路过一个红线布满的空间。此处红线似乎是模仿电影里的红外射线,人们可以体验从中穿梭的感觉。 隔着不规则线路,她看见对面一个高瘦的侧影,和他面前的女孩。他们相谈甚欢,女孩说了什么,他微蹲下身。 那个女孩的手,就放在了他脑袋上。 这瞬间,身体里有电流划过,震得伍桐心脏酸痛。她屏住呼吸,想起那个梦。 姚景回头看她,向她走来,吻她,说:我爱你。 她控制不住地战栗,眼睛泛酸,心里有个声音呼喊着:不行,不能让她碰姚景。 可事实上,她只是沉默地站立着,眼睁睁看着女孩的手落下,抚摸姚景的头。 摸完后,女孩鞠了躬,手中拿着一本很大的书,走了。准确地说,是绕过线,走向伍桐这边。 梦都是反的。 对面那个高瘦的黑色侧影正是姚景。他目送女孩离开,理所当然看见了她。伍桐没来得及避开,与他撞上眼。她清楚地看到姚景惊慌失措地撇开视线,不愿意看她。 伍桐意识到,这几天她一直在逃避,逃避面对她与姚景的关系转换。姚景也很久没有给她发消息,或许是在专注自己的生活。又或许,那晚先被她误会,又在车后追了这么久,他也会生气。 伍桐看见姚景俯下身,柔软的身体避开重重线路,逐渐向她逼近。 她很想逃。 因为梦里他也向她走来了。而这个梦实在太羞耻了,她有种错觉,姚景每靠近一步,就能看穿一点她心里的小心思。她期待姚景走过来,吻她,说我爱你。 这是她内心深处严重的病症,一个脆弱又荒诞的人自私的期待。 姚景在艰难移动途中,对她说了一句话。伍桐心里十分混乱,完全没听清,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意思是你过来再说。 她动作完后,姚景却定在三分之二的位置不动了,看起来骑虎难下。他没有从外面绕着走,导致她也不能绕过去找他。 姚景妆画得不淡。他穿得异常单薄,破了洞的黑色毛衣虚虚挂在身上,里面一件长白T,底下穿着喇叭裤,膝盖上也有洞。脖子上挂了不知道几根链子,就是没条围巾,只要好看不要保暖。 去年冬天,有个人一直提醒她天冷保暖,及时增衣。今年冬天,她拿着这个人打的游轮钱去买衣服,回来告诉他,她有好好保暖。这个人自己却不好好穿暖。 原以为三十岁的姐姐变成了未成年弟弟,一年里的游轮突然沉重地能将她拖进海去。 姚景定在那里一会儿,眼圈忽然红了。伍桐听见他吸了吸鼻子。他不再前进,反而往后退去。 伍桐忽然就觉得心里窜上一团火。 她扒开绳子,模拟警报声响了一下,她只好弯下身,三两下破除障碍,追到他面前。 姚景看她的目光似有哀痛,他眼角荧光闪烁,流星般闪过就不见。伍桐舌头打结,竟然出口问他:“想我没?” 她怎么问出和周烨一样的烂话来。 姚景琥珀色的眸子明显震了震,唇一动,带着唇环翻了个面。伍桐怕他说“不想”,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