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寒柯还以为自己掩饰地很好,殊不知自己半张脸都被辣红了,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本人已濒临死亡”的气息。 柯简笑得不行,尤其是对面人自作聪明的欲盖弥彰。 宁寒柯一口气狠狠将豆奶喝的见底,歇了好几分钟,才愤愤开口:“不、许、笑!” 柯简点头,贝齿咬住嘴唇,但眼睛依旧在笑。 “好了好了,”她破功,“我去盛碗清水来。” 柯简从消毒柜里拿出个白瓷碗,在旁边接了大半碗的热水,搁在了麻辣香锅旁边。 宁寒柯梗住脖子,还想着说什么硬气的话,却见柯简夹了片肥牛,往清水里搅了搅,然后放回了自己的碗里。 “......” 柯简抬头看向对面凝滞的人,眉眼有些无辜:“我是给自己倒的。” 宁寒柯轻嗤了声,“你就演吧你。” 宁寒柯第一次带柯简去陈老面馆吃饭,也是这样忽悠人,接了碗水,在对方道谢时又自己喝了。 太记仇了!这人! 宁寒柯没水喝,只好将白米饭刨的干净,柯简逗够了他,又去前台要了杯纯牛奶。 “喝这个吧,”她道,“喝牛奶比较解辣。” 宁寒柯却没有要接过的意思,柯简闷头一笑,亲自将吸管拆下撕开,插到牛奶里,递给他,“来来来,您今天辛苦了。” 宁寒柯这才纡尊降贵地抬手接过。 吃完饭,已经快十点了,柯简在前台付了钱,还递给了宁寒柯一百块。 “干嘛?”宁寒柯回忆了下刚自己无意在玻璃柜里看见的影子。嘴外一圈又麻又辣,马上就要肿的像个香肠嘴了,妈的。 离谱的是结账的人却跟他刚好相反,整个人像个被刚剥过壳的荔枝般莹莹发光。 柯简:“给你的工资啊。” 宁寒柯看着这笔靠自己挣来的“巨款”,有点儿新奇,哂道:“跟你开玩笑的,不用给我,反正你也请我吃饭了。” 柯简却很认真地看着他,坚持道:“这是你自己赚的。” 宁寒柯扬了扬眉,收下了这张不算很新的纸币。 - “不早了,你还不回去吗?”柯简问,和宁寒柯一起出了门。 宁寒柯不答反问:“你怎么还不回去?” 柯简用鞋尖轻踹了下路边的小石子,声音轻和,“我婆婆要卖香卖到十一点过,我等她一起回去。” 宁寒柯哦了声,“巧了,他们在吃饭,不玩到凌晨不会散场。” 柯简抬头看他。 男生长得很高,站在浓郁的夜色里。身后的仿清建筑檐牙高啄,挂着一只精致的六角宫灯,朦胧的灯火,勾勒出他五官的线条。 “那,要不要再去逛逛?”柯简鬼使神差地道。 宁寒柯很爽快:“走啊。” 柯简任由着他带路,结果他站在了一家24小时不关门的便利店门前,还让柯简等着。 宁寒柯拿出来了两只蓝色口罩。 他递给柯简一只,声音在她耳边压低:“大爷带你夜游灵慈寺。” · 柯简学着宁寒柯,做贼似的带上了口罩,但仍有点不放心:“真的可以去吗?灵慈寺不是七八点就关门了吗?” 宁寒柯轻抬眉沿,“我有办法。” 其实柯简很想问,为什么要戴口罩,带上口罩不是更显眼了吗...但她看宁寒柯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一下子也忘了问。 俩人站在了灵慈寺的一道很偏僻的朱门外,柯简往后看了看。 “真的可以进去吗,不会被人赶出来吧?”她再次问道。 宁寒柯轻声推开了门。 他跨过高阶门槛,朝柯简轻轻挥了下手。 两人都没说话,静静地打量这个沉睡下来的寺庙。虽然是浓稠的化不开的夜色里,柯简仍然可以看见黛色参天的苍绿古树,曲径幽深的青砖小道,以及意蕴深远的楹联匾额。 空气里还漂浮着袅袅青烟,像是宝殿里刚散开的香火。 柯简的心也跟着沉静了下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轻步在各个庙宇的前殿掠过,细细观赏着。宁寒柯远远看见有个小僧从鱼池处走来,他拉过了柯简的手臂,一起躲在了一扇木雕门后。 木雕门有镂空的复杂花纹,但藏不住人,他们只好悄声挪步,一起躲在一根木柱子后蹲下。 柯简有些紧张,心跳的很快,毕竟她鲜有做这么出格的事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