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馆墙壁泛黄,铺着齐腰高的青色瓷砖,一边的墙上挂着副字画,字画仅寥寥几笔,却有种纵然狂逸的磅礴之感。 柯简仔细辨别了下,轻轻出声:“万、里,飘、香?” 宁寒柯扬了扬眉,“对。” 靠他们的这面墙挂着一只破烂的斗笠,斗笠下面是棕榈做的简易蓑衣。似乎已经放了很久,蓑衣的毛边轻轻打着卷儿。 柯简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个面馆的陈设,“这面馆是不是开了很久了?” “嗯,二三十年吧。” 他拿起搁在桌上质感很好的黄色纸页,问道:“你吃什么?”柯简的视线跟着宁寒柯的手指下滑,她斜过头,想了想,“来一份牛肉面吧,二两就好。” 宁寒柯扬声:“陈叔,要二两清汤牛肉面和三两红汤排骨面,再来份酱香鸡丝,一份泡菜。” 柯简有些纳闷,她其实还挺喜欢吃辣,每次在学校里吃面点的都是重口味的红汤面。像是察觉她要说什么似的,宁寒柯抢先悠悠开口道:“谨遵医嘱。” 柯简愣了愣,才想起来医生说修养期间得吃清淡一些。她看着被宁寒柯搁在桌上的透明塑料袋,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见他径直地起了身,朝老板说了两句什么,然后又从消毒柜里拿出一只白瓷碗。 捞起地上搁着的暖水壶,往瓷碗里倒了些水。 宁寒柯端着水稳稳地回来,放在柯简面前。 “谢谢。”柯简手指轻触杯沿。说实话,虽然宁寒柯这人平时表现的吊儿郎当甚至有些顽劣,但柯简渐渐觉得他其实人挺好。 而宁寒柯却突然眉峰一挑,下颌微抬:“谢我干嘛,自作多情?我是给自己倒的。” 话毕,一只手抢过白瓷碗,双腿随意地敞开坐着,吹了两口后就咕噜咕噜地就喝起了水。 柯简突然就有些想把面前的筷筒掀翻糊他脸上。 面条上的很快,水汽氤氲,蒸腾出温热的一片。细白晶莹的面条上,撒了翠绿的葱花和香菜,面汤浓郁飘香,令人食指大动。 柯简吸了两口面条,认真吞咽着。宁寒柯看她嘴里包着一团嚼,像一只贪食的小仓鼠,全不似平时宁静淡然的模样。 “以前小时候,”柯简嚼完两口面条,突然开口,“不是很多人都在问‘你觉得幸福是什么吗?’,我当时就想,幸福啊——就是天天早饭能吃到发糕、馒头、红糖饼啊这些面制品。” 宁寒柯盯着她嘴角的一丝笑容,疑惑:“为什么?” 柯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每次看见一屉刚做好的馒头包子出炉,蒸盖打开的那一瞬间,我就会感到很开心。” 尤其是在冬天,刚出炉的总是滚烫而柔软,让人一边换手,一边呵气。 她继续道:“所以我一直有个梦想,就是以后能买一套房子,住在小区里,一下楼就能买到。” “这么俗?”宁寒柯撇了撇嘴角鄙视。 “俗吗?好像是。”柯简趁着宁寒柯说话没注意,筷子缓缓朝红油鲜亮还撒有芝麻的酱香鸡丝伸去,声音却平静正经:“不过嘛,买房预备役,谁也不容易。” “啪”,宁寒柯毫不犹豫地把她企图犯罪的筷子打开,难得鼓起一股子正气:“干什么?” 柯简像没发生过似的淡定地收回了筷子,继续埋头吃自己的面。 陈老面馆里总共就三三两两个客人,都在若有若无低声交谈着。 傍晚的风突然变得冷厉起来,挂在门前的长巾被吹得摇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