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忙着起来追人,“哎,面包面包!我刚买多了,吃不下了!” 柯简后跟被他这么急忙的一踩,原本就大了鞋这下被他直接踩掉,露出一只穿有黑色袜子的脚。 “这……”宁寒柯望着她单脚踩在塑胶跑道上,而另一只倒霉鞋子正丢在他脚边,一片不知道是什么的白色物体,正边沿软软地翘了起来。 什么俩字儿,被他慢慢咽进了肚子里。 柯简黑着脸,快速把鞋捡来穿上。然后左手拿过他手里的面包,右手从裤兜里掏出很小的一包,重重的塞他手里—— “谢谢你的面包,这送你当回礼了。” 柯简动作一气呵成后疾步走掉了,而宁寒柯看着手里叠得整齐的粉色的一小片东西,后知后觉,脸色像只煮熟的醉虾,眼睛瞪得老大: “柯、柯简,你回来!你把你这东西拿走!” - 夏天的晚上依稀可见扩散的云影,偶尔有小星的冷光透过,在深蓝色天幕发出晶莹的亮色。溶溶月色下,溪楠中学还在晚训。 柯简生理期本来人就有些累,一天的训练下来,她早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地有些站不住了,而严肃的教官还在不停地检查他们的站姿。他偶尔会拉起几个人的手臂,不屑地评价道,你这用劲了?晚上没吃饭?就你们这还想休息呢? 总算挨过了晚训,文渠知道今天是柯简的生日,白天约了说晚上去食堂坐会儿,给她简单地庆个生。 溪中食堂一般要等到10点过才彻底关门,平时一些下了晚自习的学生会来食堂边的超市买些吃的加餐。 柯简觉得这应该是个难忘的生日,尤其是那面包上还插着一根点不燃的蜡烛。 文渠满脸疲惫:“唉,柯总,我真没办法了,让走读的同学给我带的蛋糕,被门卫大爷看见了后拦下来了。”他晃了晃蜡烛拆封后的塑料袋,“就剩下这个死里逃生的了。” “行,”柯简点了点头,把手里的橙子汽水跟文渠的碰了碰,“冲您这份心意,以后等我有钱了…” “带兄弟我吃香的喝辣的?” “嗯,”柯简大方地点了点头:“给兄弟你买十个插蜡烛的面包,再来十罐汽水。” “……”真是谢谢你了哦。 柯简和文渠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期间还谈到了李萍。上次李萍训练时中暑晕倒,把膝盖磕破了,还是文渠带她去的医务室。 他问柯简,李萍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原因是她留在医务室擦药的时候都没哭,清理好拿药后反而还哭上了。文渠说,回去路上问她为什么哭也不说,故意哄她开心居然还哭得更厉害了。 他总结道——啊,女生真是种奇怪的生物! 柯简给他脑门上来了个爆栗。 想起军训前一晚,柯简无意听到她在楼下电话亭里跟家里人打电话。 她是后面去倒垃圾的时候才发现的这个电话亭的,就在宿舍楼后面,破破烂烂的,蓝色罩面上浮着很厚很脏的灰,涂着“中国电信”的字掉的几乎要辨不清。 当时夏夜的蚊虫围着电话亭上的橘黄灯来回转,打电话的女生被叮的发痒,一边挠了挠自己的手背,一边对着黄色的听筒在低声说着什么。 夜色如水,柯简把电话里怒气十足的女声听得很清楚—— “没钱!你爸死了,我找哪里的钱给你!” “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老子都去厂里打工了,养你到16岁了,还在吸老子血!” “你说别人都买了?你是她们吗?你要跟别人比,那你去当别人女儿啊,老子还更轻松!” “……” 柯简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她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对贫穷的概念了解的很清楚。亲戚时常的挤兑炫耀,衣服总是要买大一码,还有小时候玩别人玩腻了送给她的玩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