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他素日善武,文墨略逊,遂提笔间龙飞凤舞,大斥文人骚客伪装儒雅,那种文绉绉之态,弱不禁风,更难抵一拳。这番言论引来满座哄笑,先生更吹胡子瞪眼好一顿生气。 “大殿下,你在你等兄弟中居长,这等作为,何来榜样之谈!” 他恨其朽木难雕,将手中卷轴叠起,击得案间震响。 大皇子轻蔑文臣,更瞧不惯以注经诗文而名遍天下的先生,他唾弃道:“榜样?我瞧你肩膀羸弱,扛不住我一拳之力,只能瘫倒在地,做那等求饶样!” 此言一出,那群皇子公主们笑声更盛,更有甚者站立于椅间,夸张得捧腹大笑。 先生当即拍案震怒,道声:“孺子不可教也!”随后拂袖而去。 “瞧见没有,好风骨!”大皇子扬声叫嚷,更对那先生心增鄙夷,“只通文墨的穷酸书生,也配给本殿下做先生?早早辞官归隐田园,做你的乡野村夫吧!” 陈以容将大皇子轻狂之态看在眼中,却未有言语。 龙生九子,九子皆不同。就譬如这皇家兄弟,有人温润儒雅,有人粗鄙不堪,简直堪称天差地别。 今日大皇子所言,若传至宫外,定会让世人贻笑大方。 不过又与他何关?他不过纪国公之子受天家恩惠,为太子伴读。便只需谨言慎行,不得罪这群主子家的贵子即可。 “看来今日,先生不会回来了。” 太子少年老成,轻叹口气。他将手中狼毫搁置,拾起案间书卷,欲再潜心静读半日。 陈以容陪侍其左右,目光却不自觉扫向萧嘉淮。人因年幼且开蒙较晚,先生顾忌他如今被太后抚养,故特意让其坐首排之位,毗邻太子。 这倒是方便了陈以容,如今只需稍一偏头,便可时刻看到他。 但受此等优待,就会引来旁人不满,比如这刚气走先生的大皇子,就看他百般不顺眼。 “哎。”大皇子走至萧嘉淮案前,抬掌拍下他瘦弱肩膀,“五弟你平日最被先生看重,你来说,先生所讲的史书,有什么可谈的?” 萧嘉淮肩膀阵痛,眉心微蹙,又迅速舒展,恭敬道:“如今山河万里,国泰民安,是祖宗之基业,是父皇为明君的护佑。史书所记,不过寥寥数语,或道奸臣狡诈,或言贤臣救世。只依臣弟来看,都不如我朝如今盛景。” 大皇子定目看他片刻,随后轻蔑一笑:“先生常道你勤学苦读,教导我等向你学习。学什么?学你油嘴滑舌,学你阿谀奉承吗?” 他就是瞧不惯这舞姬之子,出身低微下贱的东西,哪里配与他称兄道弟?还被皇祖母亲自抚养,他也能上得了台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