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的主人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她的确在笑着,但与其说笑,倒不如说这只是她的一贯动作罢了。 他开始意识到,司祯的防备心比他想的要重太多太多。 她能带上他也一起参加比赛,也只是因为他把保命的法器交到了她手上。她攥住了他的命罢了。 头皮传来的触感让佘年想不了太多,司祯的手像是带了细小雷蛇穿梭在他的发间,肌肤相接处的酥麻感传遍四肢,陌生的触感让他禁不住有几分战栗。 这样身体本能的,不受控制的反应让他觉得厌烦。 厌烦自己的敏感,厌弃自己的血脉。 司祯拢了拢佘年的头发,一手将柔顺的发丝都握在手里,另一手拿着束发绳。 用发绳束发,她太熟悉了。 在孤儿院的时候,她甚至连一根束发绳都没有,只能找破布撕成细碎的布条,然后把头发紧紧绑住。绑的松了,没多久就又要重新绑一次。 她手下的动作不自觉加重。 佘年感觉到轻微的疼,偷偷后退。 司祯感觉到了,扯着头发又拉回来,不容反抗。 佘年更燥了,嘴上却柔声又小心:“姐姐,姐姐轻一点……” 软软的,一种祈求的语气。 司祯回过神。 她是半跪,佘年是坐着的,因此佘年只到她的胸口。 她低头看去,一双无辜湿漉的眼睛,带着几分怯怯,像是刚被领养的小流浪猫不敢在别人的地盘大声喵喵叫。 司祯看了看手里的束发带,是上品的东西,有弹性,哪怕少环几圈,松点力道,也能很好固定住头发。 看着像是家里给他精心准备的。 不会束发的小公子,想必在家里都是仆从环绕的。 司祯手上力道松了松:“用的力气有点大了。” 别人家娇养的小动物到她这里就被粗暴地对待算是怎么回事。 司祯难得捡起几分从来没有的温柔,伸出一只手呼噜两下佘年的脑袋,碎发就这样被呼噜出来,这下头发松垮起来,好像从没被绑紧过。 带着欲盖弥彰的味道。 看,她下手很轻的。 佘年突然被摸了脑袋 这不同于上一次拍拍,不是轻轻的,一带而过的。 这回是很结实的一个摸头,因为司祯的控制,罕见带了温柔的意味。 又是身体的本能,佘年把脑袋往司祯手里送了送。 这是一个非常不明显的求摸摸姿势。 可司祯不再摸他的脑袋了,。 束好发了,她整个人都远离他了。 佘年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在意识到这股失落后,他咬了咬后腮。 那是司祯,他的死对头! 佘年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 司祯是一个不知道佘年身份,且极度钢铁的女人。 佘年是一个懵懂的,没有更年长的妖教导过的妖。 两个人什么都不明白。 如果有御兽宗的人在这里,且知道佘年的本体,那这案子就很好破了。 像是小猫被挠下巴,会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妖兽也会觉得被顺毛很舒服。 他们喜欢被撸毛。 司祯就像是拔d无情的男人,给佘年束好发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床上闭眼睡觉,完全感受不到佘年的情绪波动。 烛光晃了晃,墙面上的影子扭曲晃动。 有风吹进来,门开了。 司祯跟佘年分别躺在自己的床上。 墙上却出现了第三个人的影子。 【作者有话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