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这是军营,不是你的世子所,再有下次就要以擅离职守论处了。” 慕容澄笑一笑,“都督和知府商量出对策了吗?究竟要不要将粮草转移?” “不必了,明天一早衙役就开城门送难民出城,北平是要塞,弄得如此‘内忧外患’,还叫我们怎么排兵布阵?”他对高老爷也颇有微词,“那高家诸多不配合,回去定要请都督和圣上告他一状。” 这就是行军行伍之人的狂妄自大,倒不是全然贬义,只是他们见惯生死,有时对活生生的人命也能做到冷酷无情。 这些饿了十天半个月的流民在他们眼里已然是这场战役的牺牲品,结局既定,不会再有转机。 慕容澄微微蹙眉,不大喜欢这个结局,但军规森严,他不能越界,只有接受这个安排。 * 与慕容澄分别后,莲衣总觉得有块大石头在心上压着。那些流民是一团凝聚起来的火药,随时都有引燃的风险,她可怜这些人,也担心慕容澄惹上麻烦,不能妥善将粮草运出北平。 这一晚她没睡好觉,念了一晚上的阿弥陀佛,大概是真念错了,清心咒没有这句,她一夜无眠到了天亮。本打算出门看看情况,却被徐达告知不要离开高府,外头官府的人正到处驱赶流民,要将他们抓起来送出北平。 这可行吗?莲衣不知道,她脑袋里思绪被抽空,空荡荡能听见回音…… 她没有听徐达的劝说,仍然走到了街上,她站在远处,看到城门口已经出事了,不知何时这里围了一帮流民,朝着城门外叫骂。 “凭什么赶我们出城?我们不走!北平这么大,怎么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了!” “我们不走!我们要粮食!” “娘——我饿!” 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将莲衣给定在了原地,她怎么也料不到事态蔓延得这么快,官府的手腕又如此雷霆,要不到粮食转脸就要靠驱赶流民来稳定城内局面。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在官府的眼中,这些流民的性命,还比不上自己兜里的那几个铜钱?若是正经出钱和高家买粮,又怎么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城楼下,流民一次次试图突破衙役的围堵,几次碰撞,人群中忽然爆发一声哗然,紧接着所有人都如同惊弓之鸟,流民硬闯,衙役慌乱之下不得不拔刀威慑人群。可是那前仆后继的流民哪里停得下来,后头的人裹挟着前人,有如黑风压境,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莲衣站在远处目睹了全程,鼻尖嗅到一丝血腥。 这原本是可以避免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