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元是谁?有人看到了吗?” 最后一个问题问出来,挤在最前面的学子顺势往春榜最上面看了一眼,看到一个陌生的名字,“会元叫倪惊澜。” 这个名字报出来,不认识的人没说什么,良乡的同乡听到之后一转头向后喊了一声,“惊澜,不用挤进来看了,你中了!” 倪惊澜站在人群外的茶棚下,听到同乡的喊话后也回了一声“好的,我知道了”,神情淡淡并无意外,仿佛早就确定了自己能拿到这个成绩。 其他人倒是还好,就算知道了会元不是自己,惊叹了一下之后最重要的事情也还是在榜上找自己的名字,看自己中了没,这才是最重要的是,但是良乡的同乡中却有一个人怔在原地,连挤进去看成绩都不想挤了,渐渐地就被其他往前挤的人流带开一点点往后,最后也退到了倪惊澜站着的茶棚下。 “开维,你已经看到名次了吗?”倪惊澜问。 倪惊澜的同乡,冯开维心中思绪纷乱,只是摇了摇头,“人太多了进不去,我还是等人少点再去看吧,又不是谁都像你似的,排在头名一眼就能让人看到……” “那便一起等等吧。”倪惊澜笑道。 冯开维一看她那沉静、就连考了会元都仿佛不为所动的微笑,心中更加烦闷,目光怔怔地望着春榜的方向,好像这样就能看到那上面是不是真的写着倪惊澜是头名一样。 倪惊澜倪惊澜,又是倪惊澜,怎么会是他考了头名呢? 冯开维在良乡时就看倪惊澜十分不顺了,本来在倪惊澜进书塾之前,冯开维是书塾最优秀的学生,被夫子寄予厚望经常开小灶,但是自从倪惊澜进入书塾之后,夫子最重视的学生就变成了倪惊澜,每一次校考,不管是院试还是乡试,倪惊澜总是压了他一头。 因为冯开维十分讨厌倪惊澜,只是他表面上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见其他同窗都对倪惊澜十分信服,他就也表现出友好的样子,平常还时不时当着夫子的面拿着不会的题去问倪惊澜,是以书院上下从夫子到同窗都没有一个知道,冯开维有多厌恶倪惊澜的存在。 本来这一次会试的卷子发下来的时候,冯开维就觉得击败倪惊澜的机会来了,三门会试他都发挥地前所未有地好,有一篇时文精彩到叫他现在再写一次也不一定写得出来。 但是,会元又是倪惊澜。 冯开维只能在同乡看完春榜回来告知他名次的时候强颜欢笑,在其他人对倪惊澜说恭喜恭喜的时候一起扯出笑脸说恭喜,哪怕他自己也得了不错的名次,冯开维却是怎么也无法开心起来。 等回了客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后,冯开维再也维持不住笑容了,关上门狠狠地把书砸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情绪缓过来了才慢慢把书捡起来,擦去上面灰尘。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旁边房间房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轻微的脚步声从他房外经过渐渐远去的声音。 他隔壁住的就是倪惊澜,所有同乡中只有他和倪惊澜两人买到这二楼西面的房间,其他人都在隔得稍远的东面。 才刚考中会元就往外跑,大抵是得意地去接受别人的吹捧去了吧,若是再中一个状元,那就是连中三元,往后不管是谁说起来,都只会说良乡那个连中三元的倪惊澜,谁又会知道他冯开维? 想到这,冯开维心中憋着一股气,翻开书册看起来,誓要在殿试的时候好好表现。只是出了一个会试结果而已,殿试才是重头戏,状元花落谁家还不可知呢! 他看了一会儿书,过了一会儿后听到客栈楼下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探出去一看是郭来在楼下招手,“开维,你叫一下惊澜你们赶紧下来,董明在秀玉楼订了一桌酒席,说要庆祝大家考上进士呢!” “再过不久就是殿试,他在这时候订什么酒席?” “主要是惊澜不是考上会元了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