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高,自然也需要她亲自去,再加上他受伤眼盲,也更需她搀扶。 她应了声,懒洋洋翻身下树,发髻陡然乱了几分。 鹿淞景看着青丝上晃动的银簪,低声道:“师傅,大婚之日,还需小心些。” 随之游纳闷,“我哪里不小心了。” 鹿淞景听她一问,又看着她歪了的银簪,银簪的流苏晃啊晃,让他只觉得有些厌烦。 他道:“发簪歪了。” 随之游:“我满头的发簪,哪根啊?” 鹿淞景闻言便没有再问,只是走近了两步,伸手轻拈发簪,却在触碰的瞬间被一道法术狠狠击开手。 他怔愣了下,“这发簪为何有术法?” “啊?”随之游琢磨几秒,恍然大悟,笑出了声,“哦,我知道是哪根了。” 她伸手摸过那根银簪,扶了下,解释道:“江危楼送的,他应该是施了些术法在上面。” 鹿淞景沉默几秒,不知如何接话。 他又问:“师傅知道他曾有一个师妹吗?” 知道,在你面前呢。 随之游眨眨眼,不说话。 鹿淞景又道:“他们很恩爱的样子。” 随之游斜睨他一眼,“你说我知三当三呗?好哇,反了你啊!”? 她拔下银簪就化作剑想要砍他,却见鹿淞景瞪着眼睛窜开了,又是一脸受伤,“师傅误会了!弟子的意思——弟子是说——” 随之游这才笑出来,将剑变回银簪插回去,“逗你的。你说的那个师妹,就是我。” 鹿淞景原本瞪着的眼睛又瞪大了几分,显得十分震撼。 她彻底被逗笑,摆摆手,御剑而行隐去身形。 徒留鹿淞景一人在原地。 他只是想,原来自己竟更像个冤大头。 鹿淞景狠狠踢了一脚树,却反被疼得倒吸了口冷气,俊脸扭曲了起来。 他又闷闷地想:怎么碰到师傅后,他反而感觉什么事儿都不顺心了。 鸿蒙派山门下,锣鼓齐鸣,灵植古树皆是一片耀眼的红。 来往众人腾云驾雾,亦或乘法器架风前来。 从山门直铺往的整个门门派的红将这一切映成了红色的海洋,烟花炮仗燃了一挂又一挂,唢呐声高昂至极。 南阳派的弟子们站在山门口,跟在江危楼身后。他穿着朱红喜服,眼上蒙着一抹红绸,腰间打着囍结,艳俗喜庆的红被他却压下。 江危楼只是静静站着,便显遗世独立,郎艳独绝,翩翩少年郎。 许久,他感觉有人走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是随之游。 她的手有些凉。 江危楼有些担心,但未入洞房前,他们不得说话。 她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担心,手轻巧地捏了捏掌心。 江危楼嘴边的笑意便又深了些。 震天响的礼炮仍然响个没玩,观礼的修仙人们话音嘈杂,尽是些祝福和议论的话,使得这场婚礼愈发热闹。 许多若有似无的重量砸在他身上,接着便是阵阵芳香传来,这是他们献出的花。 或许因为这山路蜿蜒崎岖。 或许是因他看不见随之游的脸。 又或许是所有新婚之人都会有的情绪。 这一刻,江危楼的心抽动起来,总觉不安感陡生。 一阶台阶略高,他踏了个空,却立刻被随之游扶住。 那股熟悉的馨香萦绕在他鼻间。 奇迹般的,不安逐渐消失。 江危楼握紧了她的手,手心竟有了些微汗,后背也是阵阵发冷。 从未见过她的师门,不知是否是难对付之人。 自己是否高攀了随之游,他会不会被刁难。 不知随之游穿着红衣,又是什么样子的,她现在又是什么表情呢? 她一向是好看的,这一刻,一定也很美吧。 会跟自己一样期待吗? 还是也会和自己一样不安? 为何自己的眼盲还未好,真想,真想看看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