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疼痛找不到病灶,也找不到来源,根本无从下手, 它像是无情的猎手,看着病人在它的角逐下呻.吟、反抗,到最后的臣服,欢欣雀跃的就像是顽皮的孩子,让人无法捉摸。 他的意识尚且不清醒,世界在他眼中都模模糊糊的,像极了……那日从斗兽场里醒来的时候,周遭色彩暗淡的世界。 这些时日的记忆就像是一场镜花水月般的梦,他还是那个在众人屈辱的唾弃下,苟延残喘的卑微奴隶。 好在,这样的想法很快被人打破了。 冰凉的仪器贴在了他的手腕处,微弱的电流从神经末梢开始震颤,奇异的微微痛感弥漫全身。 医生见他睁开了眼,语气带着点埋怨:“哎哟,还挺好的,还能醒来啊?” 谢停舟说不出话,只能躺在床上,无力地看着他。 医生把贴片替他取下,语气严肃道:“要是我不说的话,你是不是准备把自己整个儿掏空?你知道吗,你刚刚的精神力开始反噬了——这就是精神力极度亏空的表现。” 谢停舟无言的看着天花板,许久,才从干哑的喉咙里挤出一道嗓音来:“我还能活多久?” 他感觉得到的。 身体一步一步地在走向下坡路,他的精神越发不济,注意力涣散,稍微训练一下,就会气喘吁吁,虚弱至极。 医生叹了口气,许久,才在他身侧坐下:“早点回去吧。” 他侧过头,看向窗外一片一片飘落下来的小雪:“你们还能一起度过这个冬天。” * 谢停舟辞掉了在帝都的所有事物,只身一人回到了贝尔曼。 他走下航行器的时候,贝尔曼冬季特有的古怪风声就这样钻进耳朵,亲切又熟悉。 谢停舟只是背着一个小小的包,站在庄园的门口,对着治安亭亮闪闪的玻璃,整理着自己的仪容仪表。 在确保自己的神色和以前任何一次回来都一样之后,谢停舟才放下心来,慢慢地走进里面。 冬天没有茉莉花了。 这几日贝尔曼都下雪,天气不甚晴朗。 厚厚的一层白雪覆盖在干枯的深色枝条上,寒风一吹,无端显得略为萧索。 谢停舟的目光擦过那些光秃秃的枝干,轻轻叹了口气,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里结成了乳白色的霜,被风裹挟着飘散。 兰蔺的别墅就在前方。 那幢黑白色的建筑安静的矗立在庄园里树木的环抱之中,像是雪孩子,安静的沉睡着。 兰蔺身体不好,现在应该还在休眠舱里休息。 人和动物是一样的,到了冬天,寻常人都会没什么活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