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停舟没有瞒着他:“是的。因为,我马上就要回到帝都应征了。” 他的指尖向后探索着,直到触摸到了冰冷的墙面,像是这样才能让自己相信,现在的自己还在贝尔曼,在他的人间似的。 谢停舟继续道:“我害怕兰蔺阁下一个人在这里,没有人救他。” 医生的声音里带着点颤抖:“但你知不知道,直接抽取精神力,要比精神力安抚消耗的能量大得多得多!那样的疼痛你根本不能承受的——就连你到底能不能抽出来,也是个问题……” “没事的。这个不用担心。”谢停舟忽然打断他,目视着屏幕之中为他着急的医生,勾起唇角,轻轻的笑了笑,“一年前,我就已经抽过一次了。” 当时的兰蔺发现了他的行为,怒斥他了一顿——那是兰蔺在他面前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发火。 从那以后,谢停舟就再也不敢做忤逆兰蔺的事情—— 直到现在。 就算兰蔺怨恨他,讨厌他也没关系。 谢停舟只要他平安。 光脑之中,医生脸上的表情从惊愕慢慢地归于平静,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深深的看了谢停舟一眼,随即转过头,声音颤抖着:“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谢停舟露出真心的笑容,“真诚的感谢您。” 电话挂断了。 谢停舟靠着墙壁的姿势轻轻的挣动了一下,像是在尝试着抬起脚尖。 但是,他失败了。 这一次的后遗症真的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刚开始只是眩晕而已,可现在,已经上升成了四肢酸麻,几乎无法依从心意,随意的支配自己的四肢了。 他探下身子,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发现那只是酸痛而已,并没有坏死的迹象,稍稍放心了一些。 幸好没坏。 不然的话,以后就抱不起兰蔺阁下了。 他肯定会为自己担心的。 谢停舟强迫自己站直了一点,忍着酸痛和胸膛处翻上来的一阵阵的窒息感和脑中的眩晕感,慢慢地朝着楼下的厨房走去。 兰蔺每一次结束发作期的时候,都睡不久。 他没力气,得吃点好东西补一补。 再过明天,他就没办法时时刻刻呆在兰蔺阁下身边,为他做好吃的了。 谢停舟强忍着难过,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把红枣和枸杞洗干净,和鸡块一起炖了下去。 不多时,瓷盅里的汤水就被煮沸,咕嘟咕嘟地冒着小泡泡。 奶白色的水汽挟裹着香气从瓷盅里飘了出来,染上眼角的时候,洇出一条湿润的水痕。 谢停舟抬起手,捂住眼睛,可是眼泪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止住,反而从没有并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