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麻麻,总觉得不对劲,绕过去才发现,小姜喃葡萄似的眼睛全红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他哭得很安静,发现院长麻麻在看他,忍不住抬起小手,用手背擦擦眼睛。 “连孙悟空知道他从哪里来,那为什么喃喃不知道?” 院长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姜喃平常最乐观,很少哭闹,给什么要什么,喜欢什么也不说,每天吃饭最积极,睡觉最积极,看电视也最积极。 …… 姜喃这个名字,是院长想出来。 他是弃婴,在南街捡回来的,百家姓里随便挑了一个姓氏,一开始是叫“姜南”,但是他太能叭叭了,几个月大就开始叽里呱啦,说不清楚还要硬说,会说话以后,跟院子里的梧桐树都能聊上两个小时。 仗着人家梧桐树不会说话,从今天吃了什么聊到他拉粑粑拉不出来有多难受。 那棵树沉默高大,陪着姜喃从一个抱着奶瓶的萝卜头长成了一个身形修长笑眼弯弯的少年。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只有那棵树还在。它枝繁叶茂,高大挺拔,不言不语,却给了姜喃很多很多力量。 都说叶落归根,姜喃找不到自己的生父生母,找不到自己的籍贯,他连一片树叶都比不上。 可是站在这棵梧桐树下,他仿佛又是一片叶子。 姜喃考上重点大学那天,头发花白的院长麻麻送了他一个成人礼。 一封手写信和一部最新款手机。 那封手写信拆开后,只是一句很简短很简短的话。 ——在这花枝招展的年岁里,我总盼望着他像树一样生长。 - 姜喃把咖啡端回去后,姜清野闻到那股醇香的咖啡味,合上文件,有些稀奇:“之前不是说你最讨厌咖啡吗?今天怎么这么乖?” 姜喃把咖啡放在他面前,搓了搓手,“我有个事情上想跟你说。” “说。”姜清野眉毛很轻地蹙起,觉得今天这人不是有点不对劲,而是很不对劲。 姜喃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这件事可能有点无理取闹……” 他沉默了会儿,终于把话说了出来:“我想离婚了。” 姜清野倏地直起身子,“他欺负你了?” “没有。”姜喃连忙说,“我就是不想再和一个……瘸子在一起了,有点累,所以我想离婚了,责任在我这里。” 姜清野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姜喃说:“不知道离婚这件事会不会给公司带来麻烦……” 说到底,姜喃和傅京州的婚事不是简单的结两姓之好,而是两个公司的转型。 “不会的。”姜清野很果断道,“你要是真想通了,就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