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风煊赫一片,孙新等在城头看得兴奋异常,高声叫好。 然而岳飞、董平等真正识货的,却是同时皱眉,心道对方招熟力大,若要对付,要么力气上能同他媲美,要么招数上能以柔克刚,你使出这般花哨招数,岂不正被对方一力降十会克个正着? 他们还不知哩!当年金弹子艺业未成,空仗蛮力使锤,大败给史文恭,引以为奇耻大辱,因此这两年以来,加倍刻苦,把普风禅师一身本事,尽数学到手中,真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而且金弹子这等人,本就是天生神力之体,武学天赋超群,锤法大成后,一通百通,真想“以柔克刚”,亦是谈何容易。 金弹子双锤上下舞动,守住周身,耐心观察孙立武艺,孙立还以为自己逼住了对方,越杀越是兴起,一连狂攻十余招,却听金弹子哈哈一笑,摇头道:“原来如此,你这厮战场上使花巧活,如何赢得真好汉?” 说话间双锤上下齐飞,正是“日月生辉”的锤法妙招! 两口大锤快如闪电,同时击中孙立鞭抢,但听咔咔两响,孙立虎口破裂,鞭枪同时脱手,不知飞去了哪里。 金弹子咧嘴笑道:“孙南蛮,死来!” 翻手一锤子砸落,孙立只觉头顶似乎压下一座山来,一瞬间肝胆俱裂,怪叫一声,滚鞍落马。 可怜好一匹战马,只一锤,砸得四分五裂,血肉纷飞。 孙立看也不看,落马一个就地十八滚,起身往本阵狂奔。 金弹子呵呵一笑,纵马追来,唐斌见了大惊,飞马而出:“金弹子,休伤我兄弟,‘拔山力士’唐斌来也!” 金弹子一身天赋,九成九点在了武学上,其余都是一知半解,阿骨打曾令子孙们都学汉话,唯他学得最慢,半通不通的,此刻只闻得“力士”二字,不由喜道:“你这厮也是有气力的?那我便同你比一比气力!” 唐斌手持铁矛,方才刺出,只见金弹子咬牙切齿,奋力一锤横扫来,他有孙立先例在前,哪里敢硬接?忙不迭收矛避让。 金弹子一锤扫空,心中不快,大叫道:“说好了比气力,你如何耍诈?狗南蛮果然心坏,看把你砸成了泥巴。” 他也不知如何发起怒来,两口锤子此起彼落乱砸,唐斌同他对面交战,那锤子又这般大,避得开一锤、两锤,总不能锤锤都及避让? 不得以,也只得挺矛抵挡。 然而岳飞能够抵挡,不仅是本身力大,更是手中那条沥泉神矛乃是蟒蛇所化,韧性非常,唐斌这条铁矛如何比拟?但见火花飞溅,不出几招,一条铁矛砸得麻花也似,双手虎口更是早已震裂,鲜血顺着扭扭曲曲的矛杆滴淌,惊声叫道:“换人!换人!” “铁蜻蜓”钮文忠见了,低声叫道:“这个怪物,不是一人可胜!我们四个齐上,好歹结果了他,兄弟们面前,也自有一番体面!” 当初在田虎处效力时,“熊威将”于玉麟当初便是他麾下大将,“太岳双鹰”金鼎、黄钺,则是壶关归降了老曹,也算河北一脉,自随老曹渡海以来,他四个长做一处,彼此同气连枝,默契早成。 当下三人齐声响应,紧紧随着钮文忠,四匹马齐齐杀出。 金兵那边,见蓟州军不顾体面,一下出动四将,都是愤怒大骂,几个性急的金将,当即便要上阵相帮,完颜斜也大喝道:“都止步!今日金弹子正要扬名立万,谁要你们多事?” 金弹子听得斜也不许人帮他,呵呵大笑:“还是斜也爷爷知我!” 这厢钮文忠已然杀到,三尖两刃刀当头便砍,口中叫道:“唐兄快退,我四个自围杀他!” 唐斌有心帮忙,然而两条膀子便似碎了一般,酸软难言,只得叫道:“兄弟们小心!”丢了那杆弯弯曲曲铁矛,纵马退下。 金弹子见走了唐斌,大怒道:“这个狡诈南蛮,我许他走了么?” 于玉麟冷喝道:“黑脸金狗,留意你自家命吧,还在这里放甚狂言。” 金弹子听了大怒,手起一锤,打在于玉麟枪上,于玉麟“啊呀”一声惊叫,只觉得双臂仿佛被雷打了,两手一撒,长枪跌落尘埃。 钮文忠三将大惊,一口三尖刀,一口笔刀,一口月牙戟,同时杀向金弹子。 金弹子不慌不忙,右手大锤呼的横扫,把三桩兵器尽数接下,左手锤子使一招“海底捞月”,自下往上掀起,于玉麟急忙后仰,却是慢了半步,吃那锤子自肚皮刮到面门,轰的一下,半个身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