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赉怦然心动。 莫看他在耶律得重面前恭敬有加,心中却常常喊他老狗。又恨御弟大王、驸马爷这些大将,只有投胎本事高明,若论真才实学,屁也不如。 现下自己的骨血竟有机会做王爷,那真是说不出的痛快、解恨。 正因这个缘故,他才故作好意,骗得御弟大王去国舅爷营中,自己便好趁机盘桓,早些生出儿子来。 正得意间,忽听耶律得重道:“阿不赉,去收拾了衣甲兵刃,与本王同去打仗。” 阿不赉一震:“吓?末将也要去么?” 耶律得重奇道:“咦!岂不好笑?你是俺的爱将,掌管俺的亲兵,你如何能不去?” 阿不赉托辞道:“大王,末将素来闻战则喜,恨不得上阵立功……只是末将若去,如今反贼闹得兵荒马乱,这别业里的潘娘娘,岂不是无人保护?” 耶律得重闻言,也不作声,直勾勾看着阿不赉,眼皮都不眨一下。 阿不赉先还从容,渐渐不由心慌—— 他内心虽瞧这御弟大王不起,正所谓权贵逼人,人家这个弟弟,前面有个御字,这个大王,也不是隔壁姓王的邻居,而是正儿八经的大辽国王爷! 纵然御弟大王百般无用,捏死他阿不赉,却要比捏死蚂蚁还容易。 毕竟捏个蚂蚁,还要弯腰、伸手呢。 就在阿不赉开始思考,是转身就跑,还是索性干了这大王再跑时,耶律得重“啧啧”一声,重重一拍阿不赉肩膀:“不枉俺视你为爱将,若是旁个,谁能够处处替本王考虑?阿不赉,你这般忠义,本王必不负你!” 说罢大声叫道:“来人,去告诉潘娘娘,让她收拾行囊,陪同我去公办。” 说罢冲阿不赉挤了挤眼睛,贱贱一笑:“你这厮倒是提醒了本王,去军营里生个儿子,说不定犹为勇武,便似当年吕布一般!” 堂堂王爷,肯同一个亲兵说小话,却是亲热之极的表示,阿不赉一脸感激,连声道:“王爷这般神勇,必能生出个吕布来。” 心中恨恨道:“却不是俺要欺你,是你自家要生个吕布的,正是天都要你做我孩儿义父……” 有道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耶律得重这里,一行百余人离了别业去往兵营,只说老曹等人,昨日缓缓而行,来到玉田县时夜色已深,守在城中的,只有一个乐和。 两下相见,乐和便把水军如何夺城、如何得知原本县令去请援兵、李俊如何应对等种种周章,悉数告知老曹。 他口才便给,说得活灵活现,老曹听了笑道:“罢了,李俊兄弟这是不曾过瘾,要去立个大功劳也。” 秦明、呼延灼等一干重将都面露不快,纷纷道:“哥哥,放着我等兄弟在此,让他水军做一回先锋,已是从权之举,你看他倒上了瘾头,况且蓟州那般大城,纵然如今空虚,不还有霸州兵马在彼?一个不慎,岂不折了锐气?” 徐宁却不同别人般抱怨,挺身出班,一抱拳,精气神十足:“哥哥,给小弟五百兵马,小弟去接应水军兄弟,管保万无一失!” 他这一说,众将都回过神,争先恐后叫道:“啊呀,‘金枪手’,你敢抢跑!哥哥,还是小弟去吧。” 见众将吵作一团,闻达须发戟张,大步走出,双眼怒瞪,厉声道:“都胡闹什么!尔等都是当世将种,岂不闻孙子有云,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这般毛躁轻浮,岂不知骄兵必败?” “这个……”众将齐齐哑口,都不由面带惭色,尤其石宝、厉天闰等野路子出身的,听他引经据典,更是有一种文盲遇见博士后的无措感。 闻达铁青着脸,意犹未足:“哼,战场之上,生死一线,你等这般心态,便似顽童嬉戏于深水,岂有丝毫把握?” 见说得众将都不敢抬头,闻达哼了一声,看向老曹,堆起笑容道:“他们虽把握不住,我闻达便不一样了!闻某在那大名府镇守十余载,对辽军可说极为了解,只消给我三百兵马,管保万无一失。” 林冲等人惊愕抬头,只见他满脸讨好笑容,仿佛方才发怒,都是众人一场错觉。 闻达越说越来劲,重重一拍胸甲,自信道:“老夫姓闻,闻者听也,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此行必然马到功成!” 石宝看得呆了,搂着厉天闰,咬耳朵说道:“这些当官出身的,着实太会了,你我兄弟见识短,倒要多看多学才是。” 厉天闰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老曹哈哈大笑,指着众将道:“世间无处不是兵法,请战亦如打仗,只知直来直往,如何行得?罢了!闻大刀听令!” 闻达喜动颜色,一挺老腰:“末将在!” “闻将军,李俊此人,胸藏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