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该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哈哈,蠢子无知,一味蛮鲁,倒是让贵使见笑……呵呵,想那辽朝昏君乱政,天怒人怨,贵我两朝结盟,乃是顺天应人之举,岂容搁置?至于辽国土地如何划分,大可慢慢商议。” 曹操假做吃惊道:“哎呀,这般说来,却是武某误会了诸位,请恕无礼。不过武某还是要直言一句,幽云十六州者,乃是吾国所必得也!宋辽自檀渊之盟,百年承平,若非为此故土,又何必毁诺负盟,徒自蒙羞于青史。” 这时阿骨打淡淡开口道:“说到此处,朕却是有个疑问:朕久闻宋辽乃是兄弟之国。既然已有联辽攻我之意,宋皇何不径自于辽主洽谈?反而差遣汝等,不远数千里来与我朝商讨结盟?” 此言一出,马政、呼延庆顿时一颤,均想道:好个大金皇帝!却是正问在关节处,若是问我,只怕当堂便要露怯。 曹操却是毫不在意,诡秘一笑:“陛下,且不说远交近攻,乃纵横之本,只说血脉兄弟,尚有阋墙之时,何况两国?再者说来,便是那等商贾小民亦知,生意要同生人做,方得公平。若是熟人,牵扯人情,争多较少,反而彼此难容也。” 他这番话,说得明白至极,阿骨打亦忍不住点头,却又不由露出啼笑皆非之色:“生意?国之大事,在汝口中,竟和商贾生意混为一谈?” 曹操笑容一敛,正色道:“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世间万事,道理原本相通,如今之事,譬如二人相争,不死不休,我家有宝刀一口,欲卖高价,自然先寻远客完颜氏,若是不买,再吃些亏,卖给邻居耶律氏不迟。” 阿骨打讥讽道:“这般说来,谁做了你家邻居的,岂不是倒霉?” 曹操摊手笑道:“我家本欲与人为善,亲睦邻里,奈何耶律氏这位强邻,占了我十六亩良田不还,又嫉妒我家富贵,每年都要白送些银钱供他度日,才肯大家相安。若是同他厮打,他光脚不怕穿鞋的,却白白耽误了我家发财。” 阿骨打一时无言,看向殿前众臣,一干女真大佬面面相觑,都露出古怪神色,娄室忽然道:“这般说来倒也清楚,于我等而言,至少他家这刀,总不能卖给辽国。” 众人齐齐点头叹息:罢了,原来我们是想不买,也得买。 阿骨打摇头苦笑道:“此前杨朴同朕讲史,说古代有苏秦、张仪,凭借三寸舌,操纵诸国王于股掌,朕只道言过其实,今日与武节度一谈,才知利舌胜刀,总算使朕大开眼界。罢了,你宋朝的宝刀,我大金国买了——幽云十六州,全归宋朝所有。” 马政、呼延庆双双大喜。 曹操无奈的叹了口气,也罢,出价如此,若是临场加价,吃相便有些难看了。 再说,就算加价得逞,以宋朝军力,打之不下,也是徒然。这便似一个能干的掌柜,纵然生意经谈得天花乱坠,签下了大好的合约,然而东家却没有本钱拿出,那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 想到这里,曹操不由意兴阑珊,暗自道:幸好我不是宋朝的忠臣,若是忠臣时,有志报国,摊上赵佶这般皇帝,岂不是要活活呕死?若真是那般,以我性情又不肯呕死,怕是也只得行那奉天子讨不臣之故计也。 金国君臣交换一个眼色,见马政、呼延庆满面春光,曹操却是面无喜怒,都暗自道:此人好深的城府! 阿骨打呵呵一笑,露出和蔼神色:“既然已有共识,具体细则,便非今日可议也。非是朕小觑汝等,只是贵使此来,连国书也不曾备得,可见不过为探口风,吾若轻许,倒显得大金没了体面。” 曹操暗自冷笑,心道童贯、赵佶等人,处置国事,便如妇人私交,东一个心眼,西一个肚肠,却全不曾用在正处,徒自显得小家子气。 当即道:“非是吾等不知礼仪,只是山海重重,所闻消息,难知真实。故遣我等观之实情,若贵朝国着实与辽力战不辍,方好言盟约事。” 可怜老曹硬生生帮大宋维持着外在的体面,不是俺们小家子气啊,只是听说你们和辽国打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特地过来看一眼,若是真的,才好卖刀,若是假的,我等拍拍屁股回去也。 阿骨打一笑点头,忽然直望向曹操道:“武节度这般大才,何以在贵朝只为区区一州节度使?若在朕处,封王拜相,也不过等闲。” 马政和呼延庆陡然紧张起来,目不转睛去看曹操,曹操不动声色道:“承蒙陛下厚爱,记得吾朝真宗年间,有个书生张元,累试不第,愤而投西夏,助那元昊建国,深受器重,官至宰辅。夏人皆言,宋有奇才而不知用,倒是便宜了我们。却不知彼等所谓奇才者,不过于西夏而言。中华人物,似此辈者车载斗量,数不胜数——武植在陛下眼m.HZGJJX.cOm